“……”花辞树眉头微皱,静静跟他对视几秒,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就试试吧,之前不是拉到几个碎的吗,再多拉几个对你来说挺容易吧。”
“容易?”袁慎周旋几人,磨破嘴皮喝酒喝到吐,在别人看来却是轻飘飘的不足挂齿,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他向来懒得跟人解释自己做了什么努力,可看花辞树这个态度却莫名有些火气上来:“我上次谈一半突然说项目开不了放了人家鸽子,这回再谈,还容易?”
怎么还是生气了。花辞树脑瓜子嗡嗡疼,张了张嘴道:“那,之前那个李总,他不说还有得谈吗,你再找他试试,谈成了你就不用找其他人了。”
“我约得到吗?上次都是蹭的。”
花辞树一顿,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笑意,那双时刻含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肆意张扬:“我约得到啊。”
“……”他一笑袁慎就知道他憋不出什么好屁,可他目前又实在需要,袁慎双手交叠,没说话,冲他抬了抬下巴。
花辞树摊在桌面上的手交叉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你哄我开心,我开心了就帮你约。”
袁慎眯了眯眼:“你们果然认识。”
花辞树脸上的表情僵住,抿了抿嘴忙坐正了解释:“不是,我虽然认识但是,我没阻挠你啊,上次我不还…帮你说话了…”
花辞树有点心虚,越说越小声,他那确实不算帮他说话,虽然没明面阻止吧,但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是让叔叔没投那项目。
不对,他怎么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刚要把话扯回去,袁慎就放下手,指尖点着桌面绕到他面前,花辞树闻到了空气中令他无法抗拒的乌龙香气,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那味道又顽皮地消散了,他一把揽过袁慎的腰,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袁慎还是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一脚膝盖落在花辞树两腿之间。
没出息。袁慎轻轻勾起唇,一手抬起,指尖若有似无地抚过他的耳廓,又挑逗意味十足地在他凸起的喉结打圈:“还要吗?”
花辞树扣着他腰的手收紧,抬眼看着他:“你给吗?”
指腹下的喉结动了动,袁慎低着眼跟他对视,狡猾的眼神像藏了勾子:“你给我就给。”
“袁总监这算不算潜规则?”
袁慎短促地笑,缓缓眨了下眼,并不明艳的五官眼波流转却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和他的信息素还真是搭,花辞树突然觉得心脏沸腾,喉咙也愈发干燥,看着他薄唇轻启,柔和的声音缓缓传进耳中。
“这叫,合理利用现有资源。”
“……”花辞树已经不在乎他说什么了,抬起手就要扣他的后脑勺,靠得近时却被葱白的长指抵住唇瓣,花辞树抬眼看他,眼里流露不满,像食物就在面前却被下了禁食令的犬。
袁慎轻轻的摩挲,盯着他嘴唇的眼睛又抬起看向他眼底:“嗯?”
花辞树丢盔卸甲:“给…”
袁慎满意地挑起嘴角,低头闭上眼主动覆上他的唇瓣,又软又热,轻轻的,像是奖励般地抿了抿他的下唇,却在他试图深入时毫不犹豫地脱离,袁慎站起身,挠挠小狗下巴似的弹了下他的耳圈,笑盈盈地:“真乖。”
花辞树回过神的时候办公室里只剩自己一个,他把手掌盖到喧嚣的心脏上,皮肉下的器官如擂鼓捶打跳动着,他又摸了摸嘴唇,好像还残余着乌龙味的温度,淡淡浅浅,说给,结果就给这么点。
虽然感觉还不错…
“靠…”花辞树反应过来低低骂了一声,他怎么变得这么好满足了。
-
花辞树真的帮他约到人了,只不过大人物时间有限,在外地出差,要抽空吃个饭也只有明天午饭能腾出时间。
“就是这样。”茶水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花辞树跟他说完,咖啡机也提取好咖啡原液,被他倒进提前准备好的冰水里,花辞树拿着杯子转过身,撑着台面抿了口咖啡,眼神瞟向一旁的袁慎:“你打算?”
“去。”袁慎平静果断。
花辞树点点头:“行,那我订机票酒店。”
“……”袁慎顿了顿,皱着眉转过头:“你也要去?”
“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不去?”
话倒是没错,况且他们相熟,说不定花辞树去了还能促进投资谈成,袁慎妥协了,又嘱咐道:“双人房。”
花辞树低头看着手机,听到他的话摇着头嗤笑一声:“行。”
日期太临近,只剩凌晨落地的航班,花辞树问他的意见,得到同意才买,袁慎倒好水打算离开,胳膊却被一手抓住。
“啧…”
听到这声,花辞树又松开了手,不自觉带着商量的语气:“诶,我帮你这么大忙…”
袁慎转过身,抚着他的脸堵住他剩下的话,信息素和吻一块渡给他,花辞树搭上他的腰,被亲得仰起下巴索求,袁慎则点到即止,往后退了一步:“差不多行了,剩下的等我有空再说。”
花辞树滚了滚喉结:“…什么时候?”
“不知道。”袁慎干脆地回答,莫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可怜,又补了一句:“明天很重要,我不想耽误事。”
“明天下午才见面。”
“要提前准备材料。”
“……”花辞树抿了抿嘴移开眼神:“行行行…”
袁慎不再搭理他,回了办公室。
时间太赶,带上笔电一下班就直奔机场,没有直飞,中间停了一个半钟,生生坐了四小时才落地,袁慎腰酸背痛,好在没什么行李,出了机场坐上预约好的车到酒店,前台却笑着递上一张房卡:“这是您的证件和房卡,您预定的双人大床房在402,那边电梯。”
“……”
“……”
花辞树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
面面相觑,沉默一秒,袁慎脸黑得快滴出墨,深呼吸一口又换上微笑礼貌向前台询问:“你好,我们订的是双人房,是不是弄错了?”
“嗯?”前台看了眼电脑屏幕确认:“没错哦,是双人床,不是双人房。”
花辞树斟酌之下小心开口:“可能是我看错了…”
袁慎深深闭眼,又问前台:“请问还有房间可以定吗?”
“稍等我查一下,”前台点点鼠标又抬起头:“只剩总统套房了,58888一晚,您需要吗?”
“……”悬着的心还是死了,总不能拿总统套房的收据回公司报销吧,袁慎僵硬地笑了一下:“不用了,谢谢。”
花辞树拿着房卡跟在他后面的心都是忐忑的,电梯门关上,只有空间运作上升的声音,静到花辞树连口水都不敢咽,随着机械女声,电梯门叮地打开,袁慎大步走出,花辞树两步跟上,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袁慎,我不是故意的。”
袁慎没看他,低头捏了捏鼻梁,淡淡地嗯了一声。
“真的…”看他这样花辞树反而心里不踏实,琢磨了一下发现了问题:“你怎么不骂我啊?”
“……”袁慎皱起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脚步停住,花辞树已经准备好接唾沫星子了。
“愣着干嘛,开门。”
花辞树顿了顿,抬眼才看到门上402的牌号,拿起房卡一刷,袁慎进门打开灯,摘下眼镜扯了扯领带,又沉沉叹了口气,花辞树以为要迎来属于自己的一顿骂了。
“没带换洗的,”袁慎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这个点店铺都关了吧。”
“呃…外卖应该有内裤可以点,有24小时的。”
袁慎累得想沾床睡死过去,可不洗澡就觉得浑身刺挠睡也睡不着,便开始解衬衫扣子,衣服还能再穿,贴身的肯定得换,他抬眼看面前的人:“你订错房间,罚你买内裤给我,能做到吗?”
花辞树愣愣地点头:“能…”
“嗯,我去洗澡了。”
袁慎洗到外卖到了,花辞树把没拆的内裤从浴室门缝里送给他才出来,前后脚洗漱完躺上床,袁慎就睡在他旁边,花辞树平躺着总觉得不痛快。
不对,袁慎怎么还不骂他。
花辞树闭了会眼脑子里全是,实在忍不住又开口:“袁慎…”
袁慎闭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你…不怪我吗?”
“嗯…”袁慎不是不怪,只不过他现在太累了,只想睡觉,懒得掰扯。
花辞树更觉得大事不妙了:“要不你还是骂我吧。”
“……”
“…袁慎,你睡了?”
“……”
“袁…”
“花辞树!”袁慎忍无可忍转过头瞪他:“不睡就滚!”
舒服了。
花辞树满足地微微扬起嘴角:“你睡,我不吵你了。”
袁慎翻回去睡觉,没一会背后又是被子拉来拉去磨蹭的声音,袁慎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花、辞、树…”
“……”花辞树不动了,一会才道:“我有点认床。”
每次做完花辞树都会从酒店离开,袁慎疑问过,甚至想过他是不是有其他omega,但在他身上也没闻到过其他人的气味,时间也大多跟他待在一起,又从上司嘴里打听到他单身,没了破坏别人感情的负担,也就没细问过,没想到那么折腾,仅仅是因为认床。
袁慎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你坐飞机不累吗?”
“有点…”
认床也是没办法的事,又困又睡不着的感受袁慎还是懂的:“认到一定睡不着?”
“也不是…就是有点难。”
袁慎声音带着些许倦怠:“靠过来。”
花辞树愣了愣,又不敢不去,便听话地往那边移到还剩半个人的距离。
“抱着我。”
“呃…”
袁慎轻轻皱眉:“快点。”
花辞树舔了舔嘴唇,抬起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袁慎无语地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下陷的腰上,安抚的信息素丝丝散开,花辞树一顿,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些。
袁慎抬头,半合的双眼慵懒:“现在会不会好点?”
“嗯…”
袁慎也嗯了一声,闭上眼:“睡吧。”
花辞树感觉身体放松下来,心跳却汹涌了。
还真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花辞树睡眼惺忪地醒,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袁慎已经坐在床尾的桌前办公,听到背后的声响也没有回头。
花辞树清了清嗓子:“袁慎,几点了?”
“快十点半。”
“哦…”花辞树呆坐了一会,掀开被子起身洗漱,从卫生间出来站到他身后:“你在忙什么?”
“更新抑制药片的数据。”
花辞树静了静,问出了这些天一直没解开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项目,就因为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是omega吗?”
袁慎还是滑着鼠标滚轮:“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止。”
“嗯。”袁慎确认他的猜测,却没有展开说的意思。
“那是什么?还有什么?”花辞树不解:“抑制药片除了除去注射的疼痛,优势就在掩盖百分之八十的萦绕气味,把作为特点的信息素遮盖,伪装成普通的beta,有几个身处高位的alpha会放任这种药品上架各大药店,你的研究会很艰难,我看过上季度的销量,并不好。”
“天生优势的alpha不会允许,但这其实是面向omega的药品,跟他们无关。”袁慎拨动的手指停住:“omega的气味会引起躁动,骚乱时他们会害怕人们的指责,哪怕不是自愿的,哪怕是被迫引起的发热潮,但公众只会说总有这种事,omega就应该去嫁人,或许找个alpha庇护,不要出来造成麻烦,浪费人力物力公众资源,没有人责怪alpha,因为omega天生对alpha有吸引力,所以alpha做出什么都是本能,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是掌权人,站在金字塔的高处。哪怕现在有各种对omega优待的政策,但本质并不能改变什么,优待政策和劳动法一样无法完全落实,倒像是掌权者展示自己慈悲的形式摆设,alpha可以走进各行各业,面试官看到简历上是alpha会笑,而看到omega,则会问他们未来几年有没有生育的打算,公司怕承担风险,怕omega发情期请假耽误工作,更怕在公司里发生无法预测的事从而登上社会新闻,为了省事,就会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劝退omega,哪怕他寒窗苦读全A毕业,比大多数alpha都做得好,哪怕他再三保证不会影响工作,但哪个公司会多此一举,选择一个omega,还不如beta来得好用,一个优秀的omega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竟然要装成alpha才能踏进门槛。”
袁慎嗤笑一声,手指微微颤抖:“就连一个omega想掩盖自己的气味,都要得到alpha的允许。上季度的销量不好,不是药不行,也不是没人购买,而是超市没法上架,因为谈不拢,因为高层是alpha,自营药店也只能放在货架的底部,我们的社会在大张旗鼓地主张平等,这是最大的谎言。”
袁慎抬头看向他,轻轻笑了一下:“就连你,刚刚想的也不是omega需不需要,而是alpha允不允许。”
花辞树皱眉:“袁慎,我不是…”
“很正常,我没有说你不好,”袁慎打断,转移眼神:“没有处在某种位置无法体会某种处境,人人如此。我坚持研发为的不止我自己,我争取的是所有omega应得的权益,是摆脱枷锁的第一步,未来会有更多步,我的身体,我的意志,我的自由,我们的自由,终有一天我们会自由。”
花辞树沉默了很久,再开口:“袁慎。”
“嗯?”袁慎已经恢复了平静,亦或者他一直滚烫赤诚,藏在专业认真的皮囊下。
“你…讨厌alpha吗?”
“你想问我讨不讨厌你?”
“……”花辞树顿了顿,嗯了一声。
“一个拿我真实性别威胁我跟他睡的人,我该不该讨厌他?”
“袁慎…”花辞树的心脏顿时揪紧,却也无从反驳。
袁慎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他:“我不讨厌你。”
花辞树失落地哦了一声,又反应过来,懵懵地眨了眨眼:“什么?你说真的?”
“嗯哼,”袁慎戏谑地上下打量他,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你…比较好用。”
“……”花辞树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什么,抿了抿嘴,道:“我是按摩棒吗?”
“不是,按摩棒哪有你好用。”
“……”花辞树左右说不过,也就不说了。
袁慎伸了伸懒腰,仰头看他:“我饿了,去给我买份早餐。”
话题转得太快,或许是不想继续讨论那些严肃认真的社会话题,花辞树心照不宣地顺着他转移:“酒店含早的。”
“哦,那下去吃点吧,”袁慎站起身:“下午谈合作估计吃不上几口。”
-
准备充足,两人一唱一和意外地配合得不错,袁慎竟然产生了一种如果他不站在对立面,将会是不错的队友的想法。投资当然谈下来了,送走了李总,袁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淡淡看着已经冷掉的饭菜,站起身系上敞开的西装外套:“走吧,返程飞机是几点?”
花辞树也慢悠悠地站起身:“没订。”
袁慎皱了下眉,又掏出手机:“那我订。”
花辞树站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肩膀,顺带抽走了他的手机,袁慎也不抢,淡定地转头看他。
“公事出差这么着急干什么,上面批了三天,明天再走都算提前完成任务。”
“所以?”
“你天天加班,就当给自己放假休息,在这玩半天呗。”
袁慎笑着蹙眉,缓缓道:“和你?”
“……”花辞树有种被看不起的不爽,靠近他模仿他的语速:“没错。”
袁慎静了静,抬抬眉:“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
“呃,”花辞树一顿,愣愣地眨了眨眼,嘴角压都压不住,虎牙不自觉地露出来:“就,也…还行吧。”
“行了,手机还我。”袁慎一抬手,花辞树就像小狗递爪子一样乖乖把手机递上去:“再待一天就不能穿这身了,一会去商场随便买件衬衫,就是打车有点不方便,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共享汽车。”
“我有个朋友的车能借,事先跟他说了,好像就让人停在这附近,你一会门口等,我去开。”
“行。”
门口等了几分钟花辞树就把车开过来,袁慎上了车,见他开得快就说了一句,花辞树说这是他死党的车,开坏了拉倒,顺势就聊到了车主,说叫文无期,两人老小就认识,说不对付但也算得上兄弟。
一聊到好朋友眼里就放光,嘴里也滔滔不绝讲个不停,袁慎莫名有些烦躁,开口打断:“花辞树。”
花辞树开着车还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
“你没有交往中暧昧中暗恋中的人吧?”
“呃…”花辞树被这一下问懵,耳根也火速烧起来,透过车内镜偷偷看了看他,没敢多看,一会就移开了:“我,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没有就好,别误会,”袁慎目视前方,表情平静:“我只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做了小三。”
花辞树蹙起眉,一点莫名的羞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不悦:“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啊袁慎?”
“拿别人性别当威胁的人。”
“喂!”花辞树心里窝火:“大不了我不威胁你了,我不告诉别人行不行?”
“不用,”袁慎依旧冷静:“你图我点什么我反而安心。”
“你!”
“好好开车。”说着,袁慎摘下眼镜装进外套里层的口袋里,双手交叉放下,闭上眼单方面叫停了这段谈话。
花辞树又一次有气没地撒,这次格外生气。
车停到商场门口,袁慎对衣服牌子面料有要求,花辞树臭着一张脸跟着他上服装区,袁慎哪里能感受不到背后的低气压,只不过他没认为自己有错,也没有哄他的打算,他自己能好好,不能好算了。
买好了衣服,虽然心情不好,车内气氛也沉默,花辞树还是兢兢业业当他的司机,他擅自安排了去海边的行程,路程有两个多小时,现在开过去,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日落。
虽然没告诉他,但沿着海边公路下去,袁慎也知道目的地会是哪里,他没有拒绝,久违的,也想吹吹海风。
花辞树非硬气一回,犟着嘴不开口跟他说话,到的时候也只是打开车门自顾自地下去,公路的对面是一家小有情调的咖啡馆,咸咸的海风呼呼地和着店里传出的爵士乐,袁慎下了车,往着相反的方向走进咖啡馆要了两杯美式,经店员的推荐,其中一杯是想尝试但怕不好喝的柚c美式。
拿着两杯咖啡走出来,忘记系上外套扣子,领带被迎面的海风吹得扬起,皮鞋踩上沙滩,幸好花辞树就在下面不远处站着,风把他的头发往后吹,袁慎走到他身边,把插好吸管的柚c美式递给他。
花辞树看了他一眼,安静接过,板着脸喝了一口。
海风让人放松,海面卷起层层浪花,水声往复拍打在岸边,袁慎一转眼,花辞树手上那杯已经被喝了一半了。
喝这么快,真有这么好喝?
袁慎好奇地盯着他的手,花辞树感受到他的视线,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干嘛…看什么…”
“好喝吗?”
“…”花辞树舔了舔嘴唇,心里抑制不住地高兴,主动说话了,他这是想求和吧,既然如此,他就勉为其难给个台阶下吧:“就,还行。”
袁慎目不转睛地盯着,好想试试。
说试就试,袁慎抓过他的手腕,低头对着他的吸管迅速嘬了一口,清甜甘冽,有一点酸酸的,还不错。
“…!”花辞树愣住了,他在服软!肯定是!
“嗯,还行。”袁慎松开手,目光远远地眺望落日下陷的海面,早知道就两杯都点柚c了。
天黑之后海边就冷起来了,选了附近的海景餐厅,袁慎不知道花辞树怎么突然心情变好了,不过随他了。
菜品一般,但好在环境氛围加分,吃饱喝足,袁慎琢磨起车上那段称不上争吵的争吵,虽然信息素对他有诱惑力,但保不齐什么时候花辞树还是会说出去,虽然争锋相对,但他倒不是认为花辞树人不行,只是信任这种东西,不能太满。
回到酒店,袁慎刚洗好澡,花辞树正看着手机,见他出来便看了他一眼,问:“明天下午三点的行吗?不会太赶,也能睡饱一点。”
袁慎嗯了一声,花辞树把票订好,感受到床旁下陷,他抬起头,袁慎正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看着他,眼里似乎还有些蒸汽弥漫,没有回到自己睡的那一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袁慎伸手,食指点在他的唇瓣上,逐渐散开的温热让人心痒。
“你今天做得不错。”
花辞树眼里闪着光,故意舔了舔嘴唇,舌尖湿湿的碰到他的指尖:“你不是奖励过我了吗?”
袁慎笑了笑,边说边收回手:“也对。”
“现在的不算奖励,”花辞树不出意外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你该喂我了。”
袁慎勾着唇,起身跨坐到他身上,抓着他的手往浴袍里探,掌心覆盖到已经挺起的娇嫩红豆,花辞树呼吸停滞,身下几乎是瞬间起了反应,袁慎的胸膛往前送,扯开另一边,白皙的乳肉点着一颗惹人怜爱的粉红。
“吃吧,蠢狗。”
他扑上来的时候,袁慎想起了几年前被巨型阿拉斯加扑得快倒地的情形,花辞树好像对他的胸情有独钟,他就像给他喂奶一般地揉着他的后脑勺,希望他嘴下留情,别吸得太狠,隐隐觉得这个办法对身体代价未免有点大,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结束时,垃圾桶丢了数不清的盛着精液的套子,袁慎胸前的两点被啃得肿大,迟迟消退不下去,甚至都要担心明天会不会从衬衫下透出来,两条腿都合不拢了,还要用信息素安抚他入睡,花辞树从背后抱着他安安静静地闭着眼,袁慎小心地撑起身体,伸手拿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如果他说出去,拿别人性别当威胁的证据也会泄露,大不了鱼死网破,袁慎从来都不怕。
更何况,花辞树应该没有到像那些脏alpha任由床照泄露也无所谓的程度。
袁慎放好手机转过身,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相拥入眠。
-
投资到位了,项目自然也就开启了,做了几天准备工作,袁慎作为主要负责人,跟研发部的几个组长开完会分配完任务,刚从办公室出来,就遇上了上司的助理。
“袁总监,张总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袁慎点头应了声好,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办公桌周围是三个人,上司,花辞树,还有…
袁慎脚步顿了一下,又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花辞树皱了下眉,认识啊。
程少商扯了下嘴角没感情地笑笑:“袁总监。”
袁慎点头,走到上司面前:“张总,有事找我。”
“啊,对,”上司刚想介绍,又反应过来:“你们之前一起共事过的对吧,那就方便了,现在双主打都在我们公司,研发部时不时也要对接一下,怕你忙不过来,程技术员从总部调过来帮你。”
“这样,好吧。”袁慎点头,目光又瞥了一眼一旁的花辞树:“你在这里干嘛?”
“我,”花辞树被这陡然形成鲜明对比的语气堵了一口,缓缓舒了口气才道:“我汇报,怎么不能在这了。”
看样子又要吵起来,上司赶忙出来打圆场:“啊对,他来汇报的,也没什么事了,现在你们俩一人负责一个,各不相干,哈!”
“既然没什么其他事了,”袁慎转过脸:“程技术员,我带你去实验室熟悉一下进度。”
程少商点点头,两人便并行出去了,上司看着还站着的花辞树,刚要开口,桌面就被双手拍下来:“怎么他就有什么技术员帮忙?”
“呃…”上司愣愣地眨了眨眼:“这不是,A15现在给国外团队研发,项目相对简单,当然就不需要人手了,花副总,A15进度瓶颈了?”
“……”花辞树烦躁地抓抓头发:“没有,他们两个认识?”
“是啊,”上司瘪着嘴点点头,身体往后靠着椅背,手肘撑着扶手十指交叉:“去年整年他们都是搭档,完成了好几个项目,一直打打闹闹的,之前还有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的,不过这都私事,也没人知道。”
花辞树的眉头越压越下:“他们俩不可能。”
“你怎么…”
“我就是知道!”花辞树愤愤地回办公室。
留下一头雾水的上司:“嘿…”
在办公室待没多久,花辞树手上的笔越转越快,一个不留神,笔就飞了出去,掉到地上啪嗒一声,花辞树静静坐了几秒,站起身走到前面捡起来放到桌上,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身向外走去。
耐不住性子还是来了,花辞树走到实验室门前,脚步又站定在门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看到袁慎跟别人表现得熟悉他就不舒服,袁慎对所有人都一样,礼貌但高傲,时常摆着微笑,眼神却凌厉,能跟他斗斗嘴的人反而少,就显得特别,袁慎对别人特别。
他就特别不爽。
沉沉舒了口气,花辞树推门进去,实验室分两个区域,他站在外区,透过一大面玻璃看着里面穿着褂子帽子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
袁慎和程少商站在一起,没有发现背对着的花辞树,花辞树双手交叠,看着袁慎拿着资料往程少商旁边斜,程少商便自然而然地把头靠过去,随后又分开,袁慎把资料递给她,转而移向旁边的机器,余光瞥到外区的人。
花辞树和他隔着玻璃对视一眼,转身走了。
袁慎皱眉,花辞树又不管这个项目,过来只能是来看他的了,看就看吧,看了一眼怎么就走了,表情也怪怪的。
项目初期正是忙的时候,手上还有活,袁慎也没空搭理他。
花辞树烦了一阵,工作拖着也要做完,外面办公区走没人,灯也关了,收尾结束,花辞树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了,关了灯却发现袁慎的办公室还亮着。
九点半了,估计也没吃饭。
花辞树犹豫了一会,安慰自己毕竟是工作,他们两个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之后走向了袁慎的办公室,一开门,俩人。
袁慎和程少商的目光齐齐向他看来,场面尴尬了一秒,袁慎皱起眉:“你怎么不敲门?”
“我…”花辞树喉结被堵住了似的,像抓到奸的丈夫,对方却责怪他坏了他的好事。
程少商顿了顿,指着花辞树回头:“他…”
袁慎低头继续翻看着文件,淡淡介绍:“花辞树,新来的副总。”
“啊…我还以为是你新搭档呢。”
袁慎冷哼一声:“谁要跟他搭档…”
“人家说不定不愿意跟你搭档,谁受得了你。”
花辞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站在门边也没有人搭理,袁慎平常也这么呛他,他都习惯了,可刚刚当着前搭档的面这么说……
花辞树心里一阵酸,皱着眉二话不说又走了。
就不该来,操。
一抬眼的功夫,袁慎就见不到人,又皱起眉:“怎么走了?”
“嗯?”程少商转过头看了一眼:“刚刚走的吧。”
袁慎觉得奇怪,摇摇头小声嘀咕了句:“他今天怎么回事…”
程少商抬眉,合上文件身体往前倾,嘴角带笑:“怎么回事?你俩什么关系?”
“上下级。”
“他是副总…诶——”程少商一顿:“对啊,你不是马上升副总了吗,他把你位子顶了,你还这么好好跟他说话啊。”
袁慎蹙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好跟他说话了?”
“他不敲门你只是问一句怎么不敲门,走了还问怎么走了,你…”程少商调笑:“你们肯定有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惹不起。
袁慎抿了抿嘴站起身:“你很闲就继续加班,记得关灯。”
“诶…”
-
回到公寓,洗完澡出来,提前点的外卖已经放在门口。袁慎吃得差不多,点开手机,意外的没有花辞树的消息,虽然他一般不回复,屏幕上停留的最近一条还是花辞树发来的。
到底怎么了。
有问题是肯定的,袁慎开始思考,这几天确实忙,没有精力照顾他,想来也快一周没做了,难道是这个?都找上门来了,一看到他在忙或者跟别人在一块就走。
可每天加班到这个点,加上吃饭洗澡的时间,折腾到后半夜,明天又要早起,任他是铁做的身体都经不住。
袁慎想了想,要不还是解释下吧。
于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花辞树就收到了袁慎发来的消息。顶部弹框跳出来的第一秒,花辞树先是不敢相信袁慎给他发消息,点进去心脏又顿时揪到了一起。
-我真的很累。
花辞树的指尖都抖了两下,他这是什么意思,旧情人今天刚来,他就迫不及待要断了?
袁慎消息刚发出去不过五秒,屏幕上弹出来的语音通话吓了他一跳,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袁慎才接通,电话那头的语气不加收敛,怒气中带着点委屈。
“袁慎!你什么意思啊?”
袁慎被他一嗓子喊得额角突突的:“小点声。”
“你!”连骂都不骂,花辞树更肯定他想断了,他生气,又怕说了重话袁慎更干脆,喉底的话兜兜转转,半天憋了一句:“你怎么这样?”
袁慎皱眉:“我怎么了?”
“你发的消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最近很累,项目刚开始,没什么空,”袁慎想了想,觉得应该允以补偿:“我明天请你吃晚饭吧。”
“…!”花辞树懵懵地眨了眨眼:“啊?”
“怎么了?你没空?”
“有!有空,有空啊…”隔着屏幕花辞树都不自然地摸起了后脑勺:“你给我发消息,就想告诉我你…最近很累?”
“不然呢?”
花辞树嘴角扬起,他连日常都愿意分享了,应该不是要断,是他误会了。
“那你,注意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
“嗯,没事我挂了。”
“诶!”
“嗯?”
花辞树只是不想那么快结束,下意识就叫住了:“我…呃…”
电话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静了一会又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被子声,接着是袁慎温润的声音:“没有固定的支架,不方便视频,我喘给你听,你自己打吧。”
“!”花辞树瞳孔放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根本说不出口。
“裤子脱了吗?”
电话那边顿了一会才传来花辞树的声音:“…脱了。”
几秒后,免提的听筒里传来明显的喘息声,由轻到重,伴随着黏糊的哼哼声,还有嘴唇张合发出的啧啧声,隐忍的哈气声,难耐的呻吟,一并通过电流刺激花辞树的神经。
花辞树疯狂套弄着被撩拨得硬挺的性器,粗糙的手像要磨出火星子似的,看不见摸不着,只剩声音反而有种异样的诱惑。
“想我给你舔吗?嗯……要不要?”
“要…”
电话那头出现明显的舔弄声,口水声,亲吻声,袁慎在舔什么?手指?还是他有什么玩具。喘了好久,袁慎开始低低的念他的名字,克制的闷喘就好像真的被他操时不愿意叫出声的样子,脑海里浮现他被干得失神的表情,花辞树低吼着撸动勃发的欲望。
袁慎听出来了,于是给他加了把火。
“射给我…老公……”
“操…”花辞树鸡巴抖动,瞬间缴械的性器喷了一手精液。
袁慎听见了他的急喘着平复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冷淡的语调,好像刚刚动情呻吟的人不是他:“一次够了吧,我要睡了。”
“……”花辞树静了静,赶在他挂断前问:“你刚刚…什么意思…”
袁慎疑惑:“什么?”
“你叫我…”
“哦,为了让你快点射,我总不能给你喘一个小时吧。”
“……”花辞树缓过神,略显失落地哦了一声。
“我困了,没事真挂了。”
“晚安…”
“嗯,晚安。”袁慎挂得果断,把手机扔到一旁,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被舔吸得湿淋淋的手指,扔了纸团翻身睡觉。
而另一边的花辞树看着重新硬起来的鸡巴骂娘,他被撩成这样,袁慎倒是没事人似的,一听射了就挂了。
真上火。
第二天花辞树就让助理过去喊袁慎过来,遣了两次都说在忙,花辞树眉头紧蹙:“不是已经过第一阶段了吗?还在忙什么?”
“花总,您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花辞树焦躁地拿着笔一下一下戳着桌面,又抬眼问:“他在忙什么?”
“袁总监跟程技术员在实验室。”
“……”花辞树脸色更难看,摆摆手:“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
实验室这边,刚把数据输上去,还在等结果的袁慎正好空闲,程少商跟他一同双手交叉站在显示屏前,瞟了袁慎一眼,笑道:“上级找那么多次你都不去不太好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袁慎淡淡:“你看着我才不放心。”
“……”
“算了,”袁慎松下手转过身:“你盯着吧。”
到底是上级,面子还是要给的,袁慎这么安慰自己。
“找我?”袁慎敲了敲敞开的门,走进去又反手关上,站到办公桌前,花辞树没有回答,不过一脸哀怨的表情,袁慎也猜了个大概,他解释道:“刚刚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