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鄂顺盯得脸上的笑僵硬几分:“呃,所以你现在…?”

“……”鄂顺沉默许久,坐起来拿着酒瓶把剩下几口闷了,眯着眼哼笑一声:“我今晚出来就是要气他的。”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氛围才算是又轻松下来,身旁的人一把揽过鄂顺的肩,像是怕鄂顺记他的仇,忙说道:“正好,有几个男模,据说是新来的,那身材真是没得说,叫过来陪着?还有之前那个小白,一直跟我问你什么时候来,别是真喜欢上鄂少了。”

“鄂少有钱长得帅,喜欢也不足为奇啊,哈哈哈!”

“你小子越来越会拍马屁讨鄂少欢心了啊。”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鄂顺注意到周凯一直投过来的目光,看样子是想跟他搭话,估计又是那三千万的事,鄂顺懒得找借口应付他,干脆摆摆手:“那就叫进来吧。”

“好嘞!”

没一会,包厢门就被推开,走进来四五个男模,都是奔着鄂顺来的,几个人挨上去,把周凯挤到边缘,鄂顺就偶尔和他们喝喝酒,反而清静。

上辈子那么爱玩也没别的好处,练了一肚子好酒量,这会儿一直喝酒摇骰,断断续续到凌晨两点才感觉到有点晕。鄂顺时不时地打开手机,可一条消息也没有,搞得他更烦躁。

“鄂少,你老是盯着手机,有什么要紧事吗?”挨着鄂顺的小白软声软气地问。

鄂顺对他有印象,刚来这的时候他摔了瓶酒,这种地方来的都是非富即贵,酒水自然也不便宜,一个陪酒的少爷哪里赔得起,鄂顺当时看他快哭了就替他买下来了,也没别的,一是那点钱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二来他也实在讨厌看别人哭哭啼啼的。

“没事。”鄂顺扣下手机,突然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继续玩。”

“诶…”

鄂顺走到会所门口,夜晚的冷风吹得他清醒几分,考虑要不要叫代驾,却又赌气般地不想那么早回去。

“鄂少!”

听到声音,鄂顺转过头,小白小跑过来,停在他面前:“鄂少,你钥匙落在包厢里了,我觉得你可能是想走了,就…偷偷给你拿出来,他们都不知道。”

鄂顺拍了下口袋,还真没有钥匙,估计是坐着的时候滑出去了。他接过钥匙,拍拍小白的肩膀:“谢了,你进去吧。”

“鄂少,你喝酒了吧……我,我刚刚其实没喝多少,偷偷换了水…”

“没喝多少也是喝了,你不会想替我开车吧,”鄂顺摆摆手:“别给我添乱了。”

“…对不起,鄂少…”

“行了,我又不去告你的状,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用你报答我,收起你的心思,我结婚了。”

“结、结婚?”小白瞪大了眼睛,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瓜。

鄂顺随意地嗯了一声,酒水后劲上来,越来越不想说话,连面前有人走来都没发现,直到那双皮鞋在两人面前停下,鄂顺才皱着眉抬头:“你来干嘛?”

“呃…”小白看看两人,脑补了一出夫妻吵架为爱买醉的大戏:“鄂少,这位你就是你说的…”

“不是!”鄂顺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

小白被吓了一跳,赶紧道歉后逃离现场,鄂顺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许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姜文焕让你来的?”

许睚点点头:“是的。”

“他自己怎么不来?”或许是酒精上头,鄂顺的脸在门口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红扑扑的:“你回去告诉他,他不来我就不回去。”

“……”许睚沉默几秒:“好的。”

他转身往回走,鄂顺觉得头脑晕乎乎的,索性蹲下来,一手撑着额头,闭上眼休息一会。没多久,听到脚步声,鄂顺睁开眼,皱着眉抬头:“你怎么又……”

“嗯?”姜文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中带着无奈的浅浅笑意:“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鄂顺还有点儿懵:“怎么…这么快…”

“本来就在车上,”姜文焕伸出手:“好了,起来。”

“哦…”鄂顺就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想到许睚在车里看着,简单粗暴宣示主权的心态占了上风,他双手搂住姜文焕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低头靠着他的肩膀,闷闷地抱怨:“你不是不管我吗…”

姜文焕轻轻顺着他的后背:“管不住你。”

“你压根没想管。”鄂顺愤愤地打了一下他的背,小猫挠似的没什么力气。

“喝了多少?”

“不知道,我难道还一瓶一瓶数啊…”

“嗯,先回家吧。”

鄂顺还是扒着他不松手:“他为什么在这?”

“许睚?”

“不然还有谁。”提到他鄂顺的语气就不好。

“司机下班了,我怕你喝多了要人照顾,叫他来开车。”

“司机都下班了,他怎么不下班?”

“他是24小时待命的。”

鄂顺松开他,皱着眉问:“你什么时候叫他他都要随叫随到咯?”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也不是天天都碰上凌晨两点半要出门接人的情况。”姜文焕说得一本正经,把鄂顺被噎得没话。

姜文焕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他不好。”

“他工作完成得很出色。”

“工作是工作,私下呢?万一他是那种人品特别差的人呢?你也要把他就在身边吗?”

听到这话,姜文焕皱眉,显得有些严肃:“我跟他私下没有接触,但擅自揣测人不是好习惯。”

“你在指责我吗?”鄂顺生气地皱紧眉头,姜文焕三番两次为他说话,一种所有物正在被掠夺的危机感让他头脑发热:“你知不知道我都是为你好!”

“……”这种话无论是谁都不会爱听,姜文焕沉沉看了鄂顺一会,叹了口气,揽过他的肩膀:“先回家吧。”

鄂顺却感觉受到冷落,心底泛起一阵酸:“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管我?”

“我以为你已经改变了,看来没有。”

“有的!”最后一个字甚至因为急于证明语调上扬,几乎破音。鄂顺急得原地跺了两下脚,这阵子绷紧的弦像被酒水浸泡生锈,骨子里那个人又出来,一个本就被宠得无法无天,不需要费心费力运筹帷幄的人,此刻用任性掩盖着更深的脆弱,鄂顺抬眼看着他,眼眶微红:“是不是就算我现在说真的愿意爱你,一辈子不分离,你也不会相信?”

姜文焕看得出他不太清醒,可鄂顺朦胧的眼神中却是复杂的,深得像抚仙湖底的水。一瞬间,竟然连他都无法分辨了。

姜文焕没有骗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明知道姜文焕这样理智的人一定会给出这种答案,鄂顺的心脏还是不免往下一沉,他低头看靠在姜文焕的胸膛:“我就知道…就算你说不是我也不会信的。我证明给你看。”

姜文焕宽厚的掌心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沉而稳重:“好。”

-

和恒云有关联的海外公司查了一阵子,针对性地搜索下资料收集得很快,倒也是谨慎,从恒云到海外,再从海外到国内,又串了几家公司,要不是有心查还真难以溯源。

姜文焕看着手上的资料,指腹摩挲着几页纸张,刘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企业了,早年跟着鄂氏一块做,后来夺权失败被分出去,前些年开始又主动对鄂氏示好,重新建立了合作关系,现在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从查到的资金流向来看,恒云有几笔不清不楚的账,但具体流向和是否真的是走私账还要继续查,但这部分是外人很难拿到的。

姜文焕舔了舔嘴唇,思考半晌,抬眼看着一旁待命的人:“许睚,你说你之前是恒云的是吧?”

“是的。”

-

姜氏招标会当天,鄂顺一身黑西装,低调地陪同出席,反观一旁的张伟,像头一次参加交际舞会的孔雀,试图用闪亮的领带夹和抓得高耸的头发吸引注意,颇有种穷人乍富的滑稽。部长皱着眉看着身旁的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也就是上次招标会不是自己亲自去的,不然怎么也不带这么个货。

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么大型的招标会,张伟扬了扬脖子,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生疏怯场。

鄂顺抱着文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怎么没人告诉他招标会是在晚上,上了一天班还得过来,真是…

“姜氏很少办招标,这次是次好机会,多看看多学学是好事。”部长说。

鄂顺点点头,张伟谄媚地连连说是,后边跟随着一些'一定不负众望'之类的口水话,把部长听得不耐烦,摆手让他安静,鄂顺只觉得好笑,扬起嘴角移开眼神,没有乐得太明显,发现他表情的张伟瞪了他一眼,握紧了手上的文件。

招标会开始前,是各家公司负责人相互聊天互探口风的时间,两人跟在部长背后,听部长和相熟的业内人员谈话,在一旁负责陪笑。

“老徐,换人啦?上次跟你来的呢?”

“噢,小陈现在升组长了。”

“这样啊,是吧,我上次就说他有潜力,看来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那是那是。”部长跟着笑。

“今天带了两个啊,都是一表人才,我看也是好苗子。”对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扫过两人,张伟脸上挂起满足自信的笑,仿佛是条软体动物,因他随意的赞赏而长出新的脊椎,可最后那人却拍拍鄂顺的肩膀,目光一直落在鄂顺身上。

张伟忽而感受到丢了脸一般的耳热,觉得鄂顺掩盖了他的锋芒,让他不由得心生嫉妒。

鄂顺只僵硬地站着,脸上挂着同样僵硬不自然的笑。上次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显然认出了他。

幸运的,那人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同部长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鄂顺松了口气,脊背却泛起一阵恶寒,他回头找到那个像黏腻的爬虫一般贴着他的视线,是张伟。

鄂顺皱眉,略微偏了下头,张伟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

莫名其妙。

招标会开始后,鄂顺负责递文件和资料,做一些琐碎的补充,招标会共五轮,进行了快两个小时,公司顺利进到了最后一轮,但最终的结果不会当场公布,散场后的主厅倒也和谐。

部长有意提点,在招标结束后还说了两句:“这个价格是我们能压到的最低了,就算不中也没办法。”

张伟想起什么,突然笑道:“鄂顺不是说有熟人吗,让他去说说呗,说不定有用。”

部长只当他是玩笑话:“行了,你们在这等会,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出去了再叫车,公司报销。”

明明可以各自回家,却为了某种不必要的团结留下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张伟没好气地睨了他好几眼,憋不住开口招惹:“你的熟人呢?怎么不见你去聊聊。”

“不在。”

“呵,笑死,吹牛不打草稿,也是哈,什么都能随口来的人,当然什么话都不能当真了。”

鄂顺摇摇头,嗤笑一声,解开西装纽扣,超经意地露出那条限量皮带。

张伟咬紧后槽牙,不屑地嘁了一声:“打肿脸充胖子,买假货壮胆是吧。”

“你说是就是咯。”鄂顺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毕竟我有金主包养,买几条都不是问题。”

“我就知道。”

鄂顺舔了舔后槽牙,笑着往前走一步,低头盯着他,每个字都清晰,声音不大,却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真是你这孙子在背后嚼你爷爷的舌根是吧。”

“你、你干什么?”心虚的张伟眼睛乱眨,被突然的压迫感冲得身体连后退都反应不过来。

鄂顺伸手拽住他的领口,微微抬起到他的下巴位置,看起来就像把他拎起来一样,他低声说:“老子忍你很久了,给你三天时间把乱七八糟的谣言给我澄清干净,否则三天后我要是再听到这种话,就一律算你头上,到时候老子要你跪着跟我道歉,听清楚了没有?嗯?”

张伟被面前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的鄂顺吓得心脏狂跳,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余光看见即将走来的部长,鄂顺适时地松开手,还贴心地捋了捋他被自己抓得褶皱的衬衫,脸上重新挂起纯良的笑:“不信你就试试看。”

“你们在干什么?”部长走到两人身边,看张伟的表情不大对劲。

“没,刚刚有飞虫,帮忙扫了一下。”鄂顺笑着说。

“这样啊,那走吧,也不早了,早点回去。”

三人一齐转身,鄂顺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台阶上站着的男人,和他对视一眼后转过身离开,鄂顺瞬间怂了,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连带着脚步也停了一下。

“怎么了?”部长回头看他。

“部长,你们打车吧,我正好有朋友在附近,可以捎我一程。”

“也行,年轻人就是活动多哈。”部长笑笑,带着张伟走了。

鄂顺等两人走出去了,才慢慢往旁边黑车那走,做贼似的上车,毕竟这回是姜文焕自己下来了,被人看见真不太好。鬼鬼祟祟地坐上副驾,鄂顺转过头:“怎么自己开车?”

“来接你,就不让司机开了。”

“…”鄂顺扬起嘴角,心里甜滋滋的:“特地来接我的呀?不是说不来吗?”

姜文焕笑了笑,发动汽车,没有说什么。

鄂顺边扣上安全带变说:“你就是想我。”

“刚刚在做什么?”

“…”鄂顺抿嘴:“就是、和同事、说话啊。”

姜文焕失笑:“这么'亲密'地说话?”

“你不懂,他太贱……人下菜碟了,我是好心提醒他。”鄂顺说完还点了点头。

“他惹你了?”

鄂顺想了想:“也惹你了。”

姜文焕笑着皱了下眉:“什么说法?”

“他在公司里传你包养我,”鄂顺侧过身对着他:“他竟然说你包养我诶!这不是诋毁你名声吗?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肯定帮你重拾清白!”

姜文焕纵容地点了下头:“好。”

鄂顺嘿嘿地笑了两声,一晚上没碰手机,拿起来才看到消息,是鄂崇禹叫他得空带姜文焕回家,后面还接着一大段解释劝慰的话,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爸爸还以为他跟姜文焕感情很差呢,鄂顺突然有点想笑。

“看什么这么开心?”

“我爸,让我带你回家吃饭呢。”鄂顺笑着脱口而出,看到姜文焕略微冷下来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前两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鄂顺就故意迟到,姗姗来迟后也是各种不给面子地冷着脸,谁开玩笑提了一句以后姜文焕过去吃饭不知道吃不吃得惯的时候,鄂顺低着头随口说了句:“反正也不会去,操什么心。”顿时场面更冷了,现在想起来鄂顺都不知道这婚事是怎么成的。

鄂顺咽了咽口水,试探地看了他好几眼,小心地开口:“你最近有时间吗?跟我回去呗…”

“嗯,我空时间出来。”姜文焕想着,刘氏那个事既然知道了,出于什么都该告知一声。

虽然答应得很快,鄂顺还是不免有些愧疚,酝酿了半天,最后只憋出:“就…正常见见,什么事也没有…”

姜文焕看穿他的心思,安抚一般地转头冲他笑笑:“我知道。”

在鄂顺有意让他查恒云的事,深扒下来有关鄂氏这一点来说,或许他真的没有合适的人利用,但姜文焕仍愿意相信鄂顺或多或少对自己是有信任的。

姜文焕正好把三天后的晚上空出来,张伟回去后一直在想鄂顺说的那些话有几分值得他忌惮,偏偏在第三天,最后期限的时候鄂顺请假了。茶水间里,张伟发呆的时候遇上了高组长,高组长已经从周凯那边得知鄂顺的身份,鄂氏的小少爷待在这实在妨碍他,就连有机会拿到手的项目也落了空,知道自己的组员和鄂顺有矛盾,正好挑唆他恶心鄂顺,最好能把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恶心走,或者让小少爷气到自曝身份,届时要么直接回总部,要么…他也可以借鄂顺的身份散播一些无伤大雅的谣言,鄂氏小少爷独断专权之类的,这种话根本不需要成本,杀伤力却不小。人本身就会更加带入与自己境况更相符的弱者,没有普通人会心疼搞特殊的'有钱人',这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利用蠢货借刀杀人即可。

高组长挂起亲和的笑脸,十分亲近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张,最近工作怎么样?姜氏的招标会现场应该挺隆重的吧?”

张伟回过神,眼底的阴暗转瞬即逝:“那样吧。”

“最近上班是不是不太顺心?我看你状态不对,早就想跟你聊聊了。”

……

彼时,鄂顺正在客厅坐着,捧着电脑查着什么,他记得在这个时间段要发生什么事,或许是两世记忆让他的头脑过载,一时间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门铃声打断他的思绪,姜文焕竟然回来得这么早吗,鄂顺放下电脑,赤着脚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却不是姜文焕,而是他的好兄弟曹宗。

上辈子自己对姜文焕做的什么事曹宗都是知情人,因此对他的态度并不好,时常是冷着一张脸,非必要连话都懒得跟他说的程度。

上一世鄂顺也讨厌他,但重来一世反而能理解曹宗当时为什么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了。

“你怎么来了?”

曹宗拿起手上的文件:“我去书房等他。”

“…哦。”鄂顺侧过身给他腾出位子,反而被曹宗多看了一眼,平静的眼神里似乎有疑惑。

“看什么看,”理解归理解,不知怎的,鄂顺还是不大喜欢他:“要我像上次一样用橘子皮扔你吗?”

曹宗嗤了一声,冷淡的脸浮现几丝嘲讽:“既然已经度过危机了,为什么不早点离婚?”

“你丫…”鄂顺火一下上来了:“你是不是喜欢姜文焕啊?盼着我俩离婚你就能上位了是吧?”

曹宗本就有些男生女相,上扬圆润的杏凤眼,一头中长发,生得还白,鄂顺看着这张称得上清冷的脸舔了舔嘴角,双手抱胸,笑眯眯地说:“做你的美梦,死、狐、狸、精。”

难得地在曹宗的脸上看到表情变化,他皱起眉,冷冷地盯着他:“得了钱还不够,还想纠缠?”

鄂顺一点也不怵:“当然不够,我一天不离婚,姜文焕赚的钱就一天都有我一半,你懂不懂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啊?我就是故意不离婚,怎么着?”

突兀的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响起,两人齐齐地往那边看去,曹宗先开口:“哥。”

“呃…”鄂顺气势汹汹的正宫表情缓慢地被局促和尴尬替代,交叉的手也松下来,蜷缩的脚趾差点抠出一个芭比梦幻城堡。

姜文焕点头,在门口换完鞋,表情看不出异样。

“你先上去等我。”姜文焕对曹宗说。

曹宗看看他,又看了鄂顺一眼,点了下头转身上去了。

姜文焕走到鄂顺面前,鄂顺抿了抿嘴,伸手揪住他的西装下摆,心虚地抬眼看他,完全换上一副小绵羊的表情,软绵绵地问:“我刚刚说的你都听到啦?”

姜文焕嗯了一声,低眼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呃…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