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姜文焕被这震天的一嗓子喊醒,整颗心脏都颤了一下,身旁的崇应彪从床上坐起来,他的上身赤裸,即使没在充血状态下肌肉线条也那么好看。

姜文焕皱着眉睁开眼,又把头埋进被子里。

“姜文焕你给我醒醒,你怎么跟我睡一块!”崇应彪掀开盖着他的被子,看到一丝不挂的身体又瞪大眼睛给他盖上:“你他妈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闭嘴,”姜文焕抬头瞪了他一眼:“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这是你家?”崇应彪后知后觉地环视了一圈,床头柜上放着香薰,窗帘是藏蓝色,地上扔了几件衣服,定睛一看,里面有他的衬衫和领带,整个房间弥漫着未散去的胡椒和皮革味,是他的信息素,但有些微弱的不同,似乎多夹了一些不同的味道,崇应彪只当是香薰挥发混合在一起了。

“靠,我他妈不会和你睡了吧…”

被窝里的姜文焕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又问:“现在几点?”

崇应彪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八点二七。”

“啧…”姜文焕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稍微一动,腰就酸得他皱眉。

崇应彪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身体,姜文焕精壮的上半身布满星星点点的吻痕,胸肉上的牙印咬得渗血,腰窝上也有两块淤青。

姜文焕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没…”崇应彪咽了咽口水,心里生出了些负罪感,他只记得父亲嘱咐他拿下的项目又被姜文焕截胡了,昨晚的宴会他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在卫生间门口碰到姜文焕,他的表情有些惊恐,随后眼睛一闭一睁,醒来就在这张床上了。

看姜文焕这幅身体,估计被他折腾得挺惨。饶是崇应彪多讨厌他,这会都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了。

姜文焕也没跟他多说,掀开被子下床,他的两腿之间有些精液干掉的痕迹,因为走得慢,崇应彪眼看着他走进卫生间前,大腿内侧又流出些白色的液体。

崇应彪下腹一紧,低头一看,他晨勃了。

可这他妈的是在姜文焕家啊。

等等,崇应彪猛地蹙起眉,思索几秒又松懈下来,姜文焕是个beta,内射也顶多是清理起来麻烦点。

那姜文焕现在在里面清理吗。

崇应彪深吸口气,晃晃脑袋,试图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摇出去。

半个小时后崇应彪才听到厕所门打开的声音,姜文焕没有出来,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浴室是干湿分离的,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崇应彪顶着帐篷过去,拉上玻璃门打开花洒洗了个澡,适中的水温却给他烫了个爽。

洗完出来,看到姜文焕正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系领带,一丝不苟,特精英范,崇应彪特别看不惯。

崇应彪挤到姜文焕身旁,转身扭头看了眼背,果然,跟猫抓了似的,怪不得水冲到疼。

崇应彪瞟了一眼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更让他不解:“你指甲这么短给我抓成这样,你是有多恨我。”

姜文焕通过镜子跟他对视,面无表情地:“你要不要看看你对我做了什么。”

“……”崇应彪顿了顿:“那个什么,我昨晚喝多了,咱俩算扯平了。”

“哈…”姜文焕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扯平?怎么算扯平?”

“你抢了我的项目,我操你一顿,”崇应彪抬了抬眉:“不是扯平是什么?”

姜文焕深呼吸了一口:“首先,项目拿不到是你业务能力有问题,与我无关,其次,你不是操了我,严格来讲,你这算强奸。”

“哦,”崇应彪双手交叠,挑起嘴角:“那你告我吧,你姑姑不是大律师吗?咱们不仅一起上个床,还能一起上个新闻。”

“我懒得跟你吵。”姜文焕转身出去。

“诶,”崇应彪扒着门边喊:“有没有衬衫借我一件啊?”

“衣柜自己拿。”

“内裤呢?”

“自己拿!”

“有我的码不?”

“爱穿不穿!”

“切,脾气…”

好在西装外套在地上待了一夜,没有被压得满是衣褶,崇应彪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姜文焕正在餐桌旁坐着,外套挂在椅背上,衬衫袖子挽到小臂,戴着半框眼镜低眼拿着书,另一手拿起一旁的咖啡,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听到崇应彪走出来的脚步也没有抬头。

真装,崇应彪腹诽。

“喂,我怎么走啊?你昨天怎么给我弄过来的?”

姜文焕眼神不爽地瞟了他一眼:“是你非要上我的车。”

“……”崇应彪走到姜文焕面前,拉开椅子坐下:“那你一会捎我一程。”

“你不能自己打车吗?”

“你反正都要出去,这个时候打车要等多久啊。”

“我没空捎你,一会十点我还有会,”姜文焕低头翻了页书,淡淡道:“你最好现在就走。”

“…姜文焕我真他妈讨厌你。”

姜文焕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我正好也不喜欢你。”

“…诶,你真不能带我?”崇应彪盯着他,软了语气:“昨天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欠你个人情。”

姜文焕挑了挑眉:“那我现在再捎你一段,你是不是欠我俩?”

“……”崇应彪长长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嗯。”

姜文焕低眼点了点头,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扔过去,被崇应彪双手接住。

“你开车。”

崇应彪坐上驾驶座,后脚来的姜文焕开门坐到了后边。崇应彪顶了顶腮,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他:“喂,你他妈把我当司机啊?”

姜文焕手肘靠在车窗旁,侧过头闭上眼,嗯了一声。

“……”崇应彪被堵得有气没处撒,认命开起了车。

昨晚不知道翻来覆去折腾到几点,今早起来喝咖啡,现在又非要在车里眯会,崇应彪搞不懂他,许是愧疚,也尽量把车开得平稳。

“到了,”崇应彪踩下刹车,停在东鲁公司门口,后座的姜文焕还闭着眼,崇应彪等了一会又再次出声:“姜文焕,你刚不是喝了咖啡吗,还能睡着。”

“嗯…”姜文焕皱着眉睁开眼,僵硬的身体一动就像要散架,车里休息实在算不上舒适。

崇应彪皱起眉:“喂…你没事吧?”

“没事。”姜文焕坐起身,打开车门,两条腿跟悬浮了似的,踩到地上都趔趄了一下,赶忙抓住车门稳了稳。

崇应彪下车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扶着腰:“你真没事吧?刚不是还好好的?”

姜文焕皱紧眉头,只觉得胃里绞痛难忍,连带着身体也使不上劲:“应该是空腹喝咖啡了…”

“你知道是因为这个早上还喝,你是不缺心眼啊?”

“我习惯了,平常不会的…”

这不是明摆着点他吗,崇应彪无语地抿了抿嘴:“…哎行了我扶你进去。”

“不用,被看见不好,没那么严重。”

“被看到不好都来了,”崇应彪笑了:“咱们这都在你公司门口了还怕没人看见啊?我还怕别人以为我们有啥,耽误我桃花呢。”

姜文焕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滚,五点半之前把车开回来。”

看着姜文焕大步进去的背影,崇应彪傻站在原地愣了愣:“摆什么脸色啊…神经病。”

在五点半到来之前,崇应彪都没有收到姜文焕的消息,五点半一到,电话一下就响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崇应彪坐在车里滑过接通:“喂。”

电话那头是平静又冷淡的声音:“五点半了,车呢?”

“姜文焕啊…”崇应彪看了眼路况:“晚高峰,我堵路上了。”

“你知道晚高峰就不能提前来吗?”姜文焕语气里有些不耐,听得崇应彪很烦。

“行了,我这不是在路上呢吗,过不去我有什么办…”

嘟嘟嘟——

“…靠!”崇应彪差点气急攻心,匀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晚高峰的威力真不是盖的,最后五分钟路程塞了快半小时,眼看天都黑了,崇应彪不爽的心情逐渐被心虚替代,终于到东鲁公司门口停下,隔着玻璃,看到姜文焕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身旁是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beta,崇应彪知道他,不熟,好像叫曹宗,年前刚回国,开了家金融公司,起步阶段已经崭露头角。

真是什么新人脉都能给他认识了,怪不得事业风生水起的。

崇应彪降下车窗,按住喇叭,弄了好大的声响出来,不知道还以为车祸了。

姜文焕转过头,远远地对上他的眼神,站起身和身旁的男人一块走了出来。

走到车门面前,曹宗微笑着跟他道别:“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就先走了,其实你可以坐我的车走。”

姜文焕也笑:“不用了,等你这两天忙完再聚。”

“嗯,走了。”

姜文焕抬了下手:“拜拜。”

“你上不上啊,”崇应彪没好气地催促他,等姜文焕坐上副驾驶了,又一边发车一边阴阳怪气地翻白眼:“拜拜…切。”

姜文焕冷下脸:“现在是快六点半,我让你几点过来?”

“我都说了堵车,我已经提早出发了,谁知道堵成那样啊。”崇应彪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跟我就这副脸啊,哪惹你了。”

“让我等一个小时,你说你哪惹我了?”

“……”崇应彪又被堵得没话,沉默一会:“嗯嗯嗯…对不起行了吧,回头请你吃饭,给你赔罪,行不行?”

“一顿饭就没了?”

崇应彪转过头:“你还想怎样?”

“看路,”姜文焕又道:“你现在欠我三个人情,等我想好了再使唤你。”

崇应彪舔了舔牙根:“我真他妈欠你的…”

“第一个,不许讲脏话。”

“我操,你他妈管的真宽…”

姜文焕偏过脸:“嗯?”

“……”

把姜文焕送到家,车倒进车库里崇应彪才猛的想起:“靠,我还得打车…”

姜文焕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你没提前打吗?这个时候可不太好打。”

“我现在打,”崇应彪低头掏出手机,又抬起头眨了眨眼:“…内个什么,你让我上去坐坐呗。”

“……”姜文焕揉了揉太阳穴:“走吧。”

崇应彪笑着下车揽上他的肩:“谢了啊,这不算人情吧?”

“你再碰我就算了。”

“……”崇应彪悻悻地收回手。

回了家,姜文焕换好鞋扯了扯领带就往厨房里走,崇应彪自觉的在鞋柜里找了双拖鞋,走去沙发里坐着,手机上显示还没有司机接单。

厨房里传来锅底燃烧的沙沙声,没什么油烟,却有淡淡的香味飘出来,闻得崇应彪也有点馋了。

“你煮什么呢?”

姜文焕被突然的声音吓得肩膀一抖,皱着眉转过头:“不要突然出声。”

“我哪有,这么大脚步声你自己没听到。”崇应彪从他身后往前凑,嗅了嗅小锅里熬的奶油酱:“好香啊,你还会做饭呢?”

崇应彪的身体快要贴着他的后背,声音近得似乎靠在他的耳畔,他身上的衣服上沾着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凛冽又强势的味道。

姜文焕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下,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这个简单。”

崇应彪舔了舔嘴唇,转过头:“有我的份不?”

“你不是打了车吗?”姜文焕也转头,两张脸一下贴得近,鼻尖都快碰到,他呼吸一滞,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不是还有一会呢吗,”见他呆住,崇应彪皱了下眉:“发什么愣啊。”

姜文焕回过神,眨着眼睛转过脸,手上的筷子拌了拌小锅:“我就煮了八十克面,不够两个人吃。”

“八十克?一个人吃都没两口,”崇应彪不理解地歪头看他:“你是猫啊?”

姜文焕抬手肘戳他:“离我远点,一股味。”

“味?”

“……”姜文焕顿了顿:“烟味。”

“我没抽啊,”崇应彪抬起手闻了闻:“别人沾我身上了?”

“别人?”

“啊,今天回公司开会了。”

“开什么?”

“就天盛那个…诶,你套我话啊!”

姜文焕低头一笑,将一旁沥起来的面倒进锅里炒:“谁要套你话,天盛那个项目有谁不在争取的吗。”

“你想要?”

姜文焕挑了挑眉,转过头对他笑:“想啊,你让给我吗?”

崇应彪看着他厚实唇瓣下露出来的尖尖虎牙,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再抵一个人情就给你。”

“你不让给我我也有信心,去拿个盘子给我。”

“哦。”崇应彪走过去,从消毒柜里拿了个陶瓷盘,顺带拿了把不锈钢叉子递给他,站在他身边,手心反撑着台面,看他熟练地用夹子把沾满奶油酱的意面团成团放进盘子里。

姜文焕拿起叉子卷了一口,放到嘴边吹了吹,又一手接着一手送到崇应彪面前:“啊。”

“……”崇应彪眨了眨眼,堪堪地张开嘴:“啊…”

姜文焕把第一口送进他嘴里,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崇应彪嚼了两下吞进去,愣愣地:“嗯…好吃。”

“好吃也只给你一口。”

崇应彪抿了抿嘴:“还想吃,再一口。”

“不行,想吃下次再来,你再吃两口就没了。”姜文焕也吃了一口,细细品了品,点点头:“加点白葡萄酒果然不一样,曹宗还真没骗我。”

崇应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角,上面沾了点浓稠的乳白,有点…色情。

奶油意面真的很好吃,崇应彪滚了滚喉结,下一秒姜文焕的后脑勺被大手扣住,他的唇边被湿软的舌头舔过,唇瓣被吮吸亲吻,崇应彪的脸就在他眼前,空气中散出气味,让姜文焕的心脏一下跳得很快。

崇应彪被他推开,对上他的眼神,后知后觉地尴尬得手乱摆:“你…刚刚嘴上有东西。”

“那也不用这样吧…”

崇应彪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刚刚,嘴自己上去了。”

“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崇应彪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崇应彪接过电话应了两声好,对姜文焕道::“我车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姜文焕嗯了一声:“拜拜。”

“呃…”崇应彪眨眨眼,又抿抿嘴,嘴角还是压不住地往上扬:“那,那我走了。”

“快走啊,别让人家等,”姜文焕看他傻气的样子忍不住笑:“白痴吧…”

门咔哒一声关上,崇应彪那边捂着心脏,姜文焕这边摸着嘴唇。厨房里还有些隐约的信息素,不那么强烈,反而淡淡的、有些别样的平缓,姜文焕莫名觉得自在心安。

回过神来,姜文焕敛了笑容,走出去从抽屉里找到抑制剂,针管扎进脆弱的后颈里,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来这几天,崇应彪还真天天不要脸似的往他这跑,还学会买东西来,摆出张笑脸,让姜文焕赶都不是。

“怎么样?”

崇应彪打了个响指,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香。”

姜文焕笑起来,平常都是自己吃自己感觉,这会听到评价心里倒是生出些成就感。

“咳…呕…”

“嗯?”崇应彪皱起眉:“你怎么了?”

姜文焕低头摆摆手:“那天之后胃就不太好,没事,一会就好了。”

“拖着怎么行,你去医院了没有?”

“没…”姜文焕拍了拍胸口:“抽空会去的。”

“…那你要记得去啊。”

“嗯嗯。”

接过这一抽,就是没空,天盛的项目准备得如火如荼,连轴转了几天,如姜文焕所说,他对项目做足了准备,势在必得,天盛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最好多找几颗,看谁让利多就找谁,姜文焕拿不拿得下,就看今天的多方会议能不能一举谈成了。

姜文焕走向会议室,边走边低着头反复确认文件细节,没注意,迎面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姜文焕没有抬头,想着绕过去,胳膊却被一把抓住,姜文焕皱着眉,抬眼对上崇应彪的眼睛。

“撞了人就想跑?”崇应彪松开他,双手交叠:“好没素质啊姜总。”

姜文焕挑起嘴角抬了抬下巴:“你也来谈?”

“嗯,”崇应彪似笑非笑:“怎么样,要不要我让给你?”

姜文焕笑着耸耸肩:“资金充足,不需要。”

“文焕,”从后面走来的曹宗叫了他一声,走近他身边:“都确认好了吗?应该没问题吧?”

“嗯,我看过了,没问题。”姜文焕主动介绍起:“这是崇应彪,这是我合作伙伴,曹宗。”

资金充足,原来是有人相助。

“你好。”曹宗挂着商业笑容伸出手。

崇应彪嘴角平下来,低眼看了看:“你好。”

“……”曹宗挑了挑眉收回手,对姜文焕道:“我们进去吧?”

“哦…好。”姜文焕合上文件,跟他一起往会议室里走去,似乎低头咳了一下,被曹宗关切地拍了拍背。

“?”崇应彪皱起眉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个人,胸口莫名有团火,又突然想起,上次在他家,姜文焕是不是也提了这小子来着?

姜文焕觉得奇怪,刚才在外面还好好的,这会进来崇应彪怎么又那张臭脸了。

“不瞒各位,其实这个项目做得好,后续利润是无可估量的,当然,天盛同样很重视这次的合作伙伴,我们经过商讨之后呢,觉得一份蛋糕可以很多人吃,不一定只有一家公司能跟我们合作,如果能给三方合作,也多一份兜底。”天盛的负责人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他坐在会议桌的前头,皮笑肉不笑地:“各位,有谁愿意吗?”

三方合作代表利润更分散,决策权也会分摊,其他代表人都犹豫起来,姜文焕也偏过头,跟曹宗商讨着什么。

崇应彪越看越不顺眼,放下手上的项目书,直接拍板:“北崇可以,如果没有人愿意做第三方,北崇也能独揽,我们资金比谁都充足。”

姜文焕抬头,发现崇应彪也在看着他。

曹宗靠近姜文焕耳边,低声:“三方合作有风险,到时候观点分歧,项目很容易陷入停滞。”

崇应彪板着张脸,露出下三白,眼神直勾勾地瞪着曹宗,手上的笔一下一下地戳在文件上。

姜文焕安抚似的拍了拍曹宗的手,又抬起头决定:“东鲁可以做第三方。”

“强强联合,好好好,”天盛负责人笑着鼓掌:“看来没有人能和两位抢了。”

“那么,”姜文焕站起身,一手拂着西装,另一手伸向对面的崇应彪:“崇总,合作愉快。”

崇应彪也站起来,摆出笑容,手掌拍过去,紧紧握住:“合作愉快。”

曹宗感觉,崇应彪好像看了他一眼。

先提出同意三方的北崇占了上风,东鲁需要派人跟进,头几天姜文焕都是亲自去跟,一过去就咖啡甜点伺候着,崇应彪认真起来倒也干脆利落,合作进行得很顺利,姜文焕便放心让其他人去跟了。

可接下来崇应彪像是故意找茬似的,送过去的文件一会说不清晰一会说不详细要找负责人当面聊,作为东鲁派的合作伙伴,曹宗把项目书送过去准备详谈,哪里不清晰不详细的,非一次性给你说明白了。

可崇应彪倒好,说要开会,曹宗一等再等,等到天都黑了,下班的人一波一波从他身边走过,崇应彪出来说有家事,谈不了了。

气得一向好脾气的曹宗第二天把文件甩姜文焕桌上,双手撑着桌面:“都说他人不行,还真不是谣言,文焕,你说他无心合作当初干嘛要同意,耍我们吗?”

姜文焕拿起文件:“他还没签?”

“退回来好几次了,什么理由都有。”

“不会吧…”姜文焕皱起眉:“我下午亲自去一趟。”

“崇总,东鲁的负责人来了。”助理敲了敲门。

崇应彪头也不抬:“让他等着,说我在开会。”

“开会?”姜文焕一手撑开门:“线上会议?”

崇应彪一愣,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姜文焕拍拍助理的肩膀示意他离开,拿着文件走近他办公室前:“你不是说有个文件不明白吗,我来跟进一下。”

崇应彪接过姜文焕递来的文件,装模作样翻了翻,拿起一旁的笔签得干脆利落,又递还给他:“好了,这份清晰多了。”

姜文焕咬牙笑着:“一直都是这一份。”

“……”崇应彪舔了舔嘴唇:“是吗。”

“别装了,你到底折腾什么呢,我一来你就签。”姜文焕皱起眉:“上次曹宗来你白白让他等那么久,这样多耽误事你知道吗?”

“跟你告状去了?”崇应彪烦躁地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别老提他。”

“他也是你的合作伙伴。”

“他、不、是,”崇应彪抬眼:“只有你,我只认你。”

“你…”姜文焕一时语塞:“你别闹行不行,这是公事。”

“谁跟你闹,我就看他不爽。”

“他怎么你了?”

“他…”横刀夺爱。

“嗯?”

崇应彪别过脸:“反正我看他不爽,你以后别让他来。”

“你能不能别意气用…”话还没说完,姜文焕肚子一阵绞痛,低头干呕起来。

崇应彪蹙眉,忙站到他身边轻拍他的后背:“怎么还没好,医生怎么说的?”

崇应彪一着急,信息素就泄出来,姜文焕突然腿软,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急忙推开他:“你走开…”

“你…”崇应彪气到了:“我他妈在关心你啊。”

信息素愈发汹涌,带着强烈的的攻击性,姜文焕喘得更急,脸上也泛起潮红,崇应彪担忧地皱紧眉,沉叹口气又扶上去,控制着软下语气:“你到底看没看医生啊…”

只是他越靠近,姜文焕胸口就越闷:“你别管我…你出去让我自己待一会…”

“你…姜文焕你差不多得了啊,他上次扶你你怎么就任他来,到我就不行了!这是我办公室!”

姜文焕头更疼了,努力匀着呼吸:“你把信息素收一收…”

“我他妈收什…啊?”崇应彪顿住:“你,你怎么闻得到,你不是beta吗?”

脑子里只要有一点线索,埋藏深处的记忆就会全数涌现,崇应彪猛地想起来那天晚上,姜文焕就是被他撞见从厕所出来才那么慌张。

他是从omega隔间出来的。

“太多了…”姜文焕抓住他的衬衫抬起头,瞳孔湿漉漉的镀着一层水光,眼角和脸颊都漫着红晕:“快收…”

崇应彪咽了口口水,深呼吸强迫自己克制信息素,揽住他的肩膀:“我送你去医院,还能不能走?不能走我抱你。”

“能…”

“怀孕?”崇应彪和姜文焕同时在问诊室发出了质疑声。

“是的,据报告来看,已经有快两个月了。”

姜文焕坐在椅子上皱起眉:“可是,我明明吃药了…”

“药也不是百分百能隔断的,如果距离时间太久,精子已经进入宫腔,再吃药也有机率怀孕。”

崇应彪站在一旁默默在心里算:“两个月前…不就是…”

姜文焕又问:“那能打掉吗?我工作忙。”

“什么?!”崇应彪瞪大眼睛低头看他:“你想打掉?疯了吧你!问过我了没有?”

“关你什么事…”

“两个月,你敢说不是我的孩子?”

姜文焕顿了顿,别过脸:“…不是。”

“什么??你他妈的还跟谁睡了?曹宗?是不那小子?妈的,我现在就去逮他…”

“回来,”姜文焕拉住他的手臂,表情无语:“你老想着他做什么?”

“是你老在我面前提他好不好,看你们哥俩好我浑身刺挠行不行。”

“你有什么好刺挠的?”

“我喜欢你啊!”崇应彪答得迅速,几乎是姜文焕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他就接上了。

“呃…”姜文焕愣愣地眨了眨眼:“哈…?”

“…我,我就是喜欢你,”崇应彪瘪着嘴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我不是因为你有孩子我才这么说的,我是真心的,我要和那小子公平竞争。”

“……”姜文焕嘴角抽了抽:“你打算怎么公平竞争?”

“我跟他打一架。”

姜文焕闭眼深深呼了口气,转过头:“医生,我怕孩子智商遗传,还是打掉吧。”

崇应彪拍桌:“我是孩子爸爸!我不准!”

“啧…”姜文焕扯住他的袖子:“你小点声…”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小声!”

医生:“两位…”

“干什么!”

“你…”姜文焕这辈子没被这么无赖过:“我答应你行了吧,对人家态度好点。”

“你说的,不准反悔啊!”

“你小点声…!”

“哦,不…许…反…悔…啊…”

医生尴尬地眨了眨眼:“两位,决定好了吗?要不要这个孩子。”

“要!先保大!”

“啧…”姜文焕低头抬手遮住眼睛:“唉…我…啧…要吧,看着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