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要亲我呢…… 以为你要亲我呢…… 亲我呢……

花辞树脑子里反复循环这句话,愣愣的做不出反应,眼睛眨个不停,好一会才回过神,他垂眸看着他的嘴唇,偏过脸低下头,然后,被袁慎的食指拦住。

“?”花辞树疑惑地抬眼看他,这么浪漫的氛围,如此明示,难道他又做错了?!

袁慎眼尾上扬,眯着眼笑得像狡黠的狐狸:“没说同意你亲。”

一块肉悬在眼前不停晃还吃不下去,花辞树委屈又哀怨地看着他:“你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袁慎笑着捧起他的脸,近距离抬眼看他,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我就喜欢你这样,馋死了是不是?”

“…”花辞树一把抱住他,头往他脖子侧边拱,袁慎被他突然扑上来冲了个趔趄,好在腰背被搂得紧紧,摔是肯定摔不倒的,这大马路边上的,袁慎也怕给他惹急了干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来,下意识地捏着他的后颈。

“你别,啧…”动手推不开,袁慎皱起眉,缩着脖子低声呵斥他:“还在外面,不许闹。”

花辞树不出声,手臂环着他的腰不撒手,轻咬着他侧颈的软肉磨了磨,低着头用头发蹭他的耳朵。

“…咬什么咬,给你狗牙拔了,”见他不应声,袁慎叹了口气,稍稍低头任他抱着,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轻声道:“这么大人还撒娇,羞不羞?”

“是你老逗我,”花辞树埋在围巾里,也不抬头,声音闷闷的:“你真是坏透了…”

“好好,对不起,你快起来先,嗯?”袁慎动了动肩膀。

“不让亲抱会儿总行了吧,”花辞树不肯动:“我冷。”

这么大块头穿的比他还厚,袁慎笑了:“冷就回家,你把我当暖宝宝呢?”

“这么冷路上又没几个人,我就抱会儿怎么了…虽然…”花辞树顿了顿,声音低下来:“虽然今天我做得不好,但我没什么经验,你又这么难追…”

“嫌我难追了?”

“没有!”花辞树立马否认,恨不得把袁慎揉进怀里,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自己没有嫌:“是我太笨了,袁慎…你能不能再教教我,我会改的,我一学就会了。”

“…”袁慎心软得一塌糊涂,夹着烟的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声道:“我有点冷,咱们回去了好不好?”

“…好。”

花辞树慢吞吞地松开他,两个人转身,在初雪中往回走,袁慎抽完了一根烟,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注意到花辞树的眼神,他转过头:“怎么了?”

“就是…”花辞树舔了舔嘴唇,冲他摊开一只手,他的掌心红红的,一看就很热乎:“你手冷不冷?要不要…”说出口了花辞树才意识到问题有多傻,袁慎都怕跟他在外面拥抱,又怎么会跟他牵手。

“好啊,”袁慎握上去,连带着他的手一块塞进兜里,看向他:“是不是更暖和了?”

花辞树愣了愣:“嗯、是的。”

袁慎忍不住摇摇头,提醒道:“同手同脚了。”

“呃…咳…”花辞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好奇怪啊,咱们什么都做过了,怎么牵个手我这么紧张…袁慎,你会吗?”

袁慎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也知道你不会,”花辞树只失落了不到一秒,嘴角又压不住上挑:“我大学的时候就想过…”说到一半,花辞树又想起袁慎不喜欢他说大学时候的事,懊恼地咬了咬嘴唇,真想给自己的嘴巴报个班学学怎么说话。

袁慎没有看他,见没了声音随口追问了一句:“想过什么?”

花辞树偷瞄了他一眼,道:“想过要是能追到你,就跟他们一样,晚上手牵手在操场散步,是不是挺傻的?”

“不傻,大学谈恋爱不都那样。”

花辞树笑容洋溢:“喔…”

袁慎看了他一眼,低头笑了声:“白痴…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花辞树攥了攥他的手,语调上扬:“我就高兴怎么了。”

“行,你就傻乐吧。”

近酒店门口,花辞树不大情愿地主动把手抽回来,袁慎觉得稀奇,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会抓着不松手让他们随便看呢。”

“这话说的,”花辞树扬扬下巴:“我可懂事了。”

袁慎笑着揉揉他的头顶:“乖。”

花辞树很受用地轻哼一声。

上了楼,花辞树亦步亦趋地跟在背后,非要送袁慎到门口了才走,袁慎被他跟得没办法,也就由着这条尾巴了。

送到门口,花辞树站住脚步,把随手揣兜里的眼镜还给他:“差点忘了。”

袁慎接过,花辞树脚尖一转:“那我先上去了。”

袁慎挑了下眉,把眼镜放回兜里,勾住他的脖颈,迎着他惊愕的眼神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袁慎勾着唇:“今晚其实不错,晚安。”

花辞树抓着他抬起的手,耳朵通红,咬牙切齿:“你这样我还怎么安?”

“你不是知道吗,”袁慎弯着眼,语气慵懒:“我是故意的呀。”

花辞树舔了舔虎牙:“你信不信我现在冲进去上你。”

袁慎不露惧色,反而撩拨似的盯着他的嘴,抽回手抹了抹他的嘴角,眼睫抬起:“你敢吗?”

花辞树压着他往前一步,一手搂住他的腰,脚尖离进门不到厘米距离,他低头盯着袁慎水光潋滟的眼眸,一双眼睛好像要冒绿光,低声道:“你再惹我,看我敢不敢。”

“火气真大。”袁慎说完,意味不明地往下看了一眼。

花辞树没火也要被他看出火来了,一上头真想不管不顾冲进去,不料袁慎下一秒就推开他:“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嘭——'

门被关上,留花辞树站在原地心痒难耐,他回过神,放下还悬在半空中的手,拢了拢大衣,遮遮掩掩大步往回走。

-

袁慎的展览样品已经完成,下周一就是展览前和各同行包括本次展览的所有作品会面的一次宴会,有点内部发布会的感觉,比起展览当天,这天反而是决定大半,甲方会把所有展品过一遍,提前有心理预期。

NG那边已经把会场定下,邀请函也已经送到各设计师手里,袁慎自然也收到他的这一份,没什么负担和压力,也不像其他人提前焦虑,他的心思被分走了。

“袁总监,好久不见你来操作间,怎么还亲自上手了,咱们车间的工匠师傅已经满足不了您了?”

“没有,”袁慎没有抬头,他戴着白手套,捏着镊子,在高亮灯光下把祖母绿碎钻一颗一颗镶完整:“这是我私人用的,占用公司资源已经是贪了,这点小活还是自己来吧。”

四十出头的车间负责人靠在一旁低头看,操着一口纯正北京腔:“去年您自己用的胸针也不是亲手做的呀,就连送许总的都是老胡经手的,袁总监这是送人呐?”

袁慎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哎,袁总监也要名草有主了,我寻思给您和我一外甥女牵牵线呢。”

“谢了您好意,暂时不用了。”

“行,那您忙着,我不叨扰。”

袁慎诶了一声当作回应,坐着不动忙了三个小时,最后得出成品——一枚耳钉。这颗红纹石颜色偏深,直接从原石完整切落下来,形状却十分圆润完美,并不是常见的加工味很重的宝石,他选择了铜金色的耳托,在周围镶嵌一圈祖母绿碎钻,镶在耳托而不是焊接在宝石周围,保留宝石原本的完整,偏深的红绿金配色显得复古精致,如果说耳钉款式简单,那么繁杂张扬的扇形金属耳堵可以称之为亮点,袁慎满意地勾起嘴角,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

无视几秒后手机响起的一连串提示音,袁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东西装进丝绒礼盒里。

踏出操作间,花辞树的电话就来了,袁慎看着屏幕,特地晾了他一会才接通:“喂。”

“喂?袁慎,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你给我拍的是不是我的礼物?我认出来了,好漂亮啊,是你亲手做的吗?”

袁慎等了一会,坏心眼地说:“听不清。”

“啊?我说——你给我——拍的——”

见花辞树真要重复一遍,还放慢了语速,袁慎忍不住低头笑出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停下来一双鞋,袁慎停住脚步,抬眼笑容便敛了下来,他没有挂电话,只说:“你等等。”

电话那头的花辞树还在疑惑:“什么?你信号不好吗?”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前任,袁慎默默打开了免提,要不是走廊里没人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有事吗。”袁慎冷淡地问。

面对自己就冷脸,他皱了皱眉,还是把袋子递过去:“上次跟你说的,你的东西。”

袁慎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对方又说:“只是领带,你可以打开看看。”

“不是重要的东西,你扔了吧。”袁慎道。

对方的眼神黯淡下来:“就因为我拿过?”

袁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因为不需要,还有事吗?”

他沉默一会:“好,你不要那我替你扔了,袁慎…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下班一起喝杯咖啡吧,就在公司楼下,就当…最后一次…可以吗?”

袁慎还没说话,手里的手机突然嚎叫起来:“靠!大爷的谁啊!死狐狸精怎么阴魂不散!我请个道士把你收了行不行!袁慎!!你敢跟他去喝咖啡试试!!我一会就去你们公司楼下蹲着,逮住他我给这死狐狸精揍出鸡叫!!你赶紧给我离这种不三不四没教养的人远点!听见没袁慎!!!”

看面前的人脸绿了,手都在颤,袁慎忍着笑,拿起手机,嘴里还在嘀咕:“怎么忘记挂了…”

“你还想挂我电话?!”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挂,”袁慎边哄着电话里那个,边转头冲前任指了指手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应该不行,他不同意。”

袁慎也不等他回应,关了免提,拿近手机大步走开,话里含笑:“别喊了,现在就我听得到…”

-

花辞树一百个不放心,从袁慎那磨到了大概的下班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过去蹲守,眼睛瞪得像铜铃,警惕地盯着街对面公司大门口进出的每一个人。

没等到情敌,等到了下班的袁慎,天气冷,他穿了件深灰色翻领羊绒大衣,腰间系带掐出腰身,格纹围巾堆了几圈遮住了半张脸,依旧戴着无框眼镜,发丝和衣摆被风往后吹着。

花辞树降下车窗,朝那边探去,伸手招了招,用口型叫他。

袁慎一进车里手上就被塞了杯咖啡,吸管已经插好了,花辞树扬着下巴道:“热的,无糖。”

袁慎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嗯,好喝。”

花辞树哼了一声:“毕竟是我买的,你跟别人都不能知道你口味。”

“整个办公室都知道我喝无糖。”

“…”花辞树皱起眉,瘪着嘴瞪眼看他。

袁慎没忍住笑出来,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好了好了,行啦,给你带礼物了,开心点。”

花辞树的眼睛一秒点上高光:“我、我看看。”

“回家再说。”

“你又吊着我!”

“这儿离家才多远,你快,别闹脾气。”

“真是的…”

隔了好一阵,花辞树重新踏进了袁慎家里,这回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袁慎被他渴望的目光注视着,从包里拿出盒子递给他:“打开看看。”

花辞树虔诚地双手接过,舔了舔嘴唇,酝酿了一会才慢慢打开,看到卡在黑色海绵上熠熠闪光的耳钉,好一会都说不出话。

袁慎双手交叠,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独一无二,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枚,打算付我多少钱?”

花辞树立马把盒子盖好放到腿上,拿起手机:“你要多少,我现在给你转,按买断价格算,你不能再给别人做,你卡号多少?”一会没听到回应,他抬起头:“嗯?”撞进袁慎含笑的眼里。

“还真想付我钱?”

花辞树有些愣声:“…这样你就不能给别人做。”

“你以为我有那么多精力天天坐在操作间?”袁慎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很忙,没空做第二个,就算是你要第二个都没有了。”

“哦…”花辞树低头,拿着盒子抿唇笑着:“我不用,我一个就够了。”

“傻…”袁慎从他手上拿过盒子,起身跨坐在他身上,没有坐下去,而是跪在沙发上,使得他高出更多,他挑起花辞树的下巴,眼睛向下睨,高贵地命令道:“坐好,我给你戴。”

花辞树仰着头,喉结滚动,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握上他的腰,袁慎偏着头,手擦过他的耳垂,燎起炙热的温度,左边、右边,花辞树恨不得自己有多几个耳圈能让他慢慢摘,他乖乖从袁慎手上接过摘下来的饰品,盯着他认真的脸,呼吸不受控制地颤动。

“嗯,不错。”袁慎给他戴好,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又道:“戴个耳钉怎么耳朵红了?”

花辞树一把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胸口拱来拱去,袁慎无奈地皱起眉,伸手盖在他的头顶:“发什么疯…”

花辞树声音闷闷:“你是不是喷香水了,怎么这么香…”

袁慎低头,也嗅了嗅:“出门喷了一点,还有味吗?”

“有…好香…”花辞树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眼底湿漉漉的:“袁慎,你这样算不算给我打标记了?”

袁慎揉他的耳朵:“你当我也是狗啊?”

“我好喜欢你…”

“…”袁慎心脏一震,故作镇静地嗯了一声:“知道了,松手。”

花辞树委屈巴巴地搂着他:“再抱一会,明天就抱不到了。”

“嗯?明天要去做什么?”

“要出差,好久,要去三天。”花辞树瘪了瘪嘴,他答应了他爹回总部开会,一想到就难受,协调的时间刚好错过了展览前的宴会,不能第一时间见到袁慎作品的实物,事情结束立马赶回来也只能赶上展览当天,这还是他极力要求的结果。

“三天又不是三年,”袁慎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用工作呢。”

“谁说的,我不是那种完全游手好闲的有钱人,我是有在投资的!只不过我懒得管,一般就请人帮忙管,”花辞树极力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我虽然不像你这么有上进心,但我也绝对不是坐吃山空的人,你要相信我。”

“嗯嗯嗯…信你信你,你还要抱多久啊,有钱人?再跪我要膝盖疼了。”袁慎说着就作势要坐下,被花辞树一把掐着腰撑起来,袁慎皱眉:“怎么?”

“你坐旁边吧,”花辞树不自然地眨眨眼,避开他的眼神:“我松手,别坐我腿了…”

“?”袁慎眯起眼:“还管上我了,你以为你的腿就是你的了?”

“…真别。”花辞树死死掐着他的腰,低头闷声:“我硬了…”

“…?”袁慎沉默一会,挺了挺身板:“知道了,我坐旁边……你什么时候…”

“就刚刚…戴耳钉的时候…你太漂亮了,还在摸我…”

袁慎十万个无语,完全不懂他兴奋的点:“你说清楚,是摸耳朵……”

“所以你能不能…”

“可以。”

花辞树受宠若惊:“啊?”

袁慎笑:“当炮友,现在就帮你打出来。”

“……”花辞树闷哼一声,低头将他紧紧抱住,不吭声了。

“怎么,当炮友有什么不好的?想要就可以做啊…”袁慎低头,继续逗他:“想插进来就插进来,想射多深就射多深,不爽吗?嗯…?”

花辞树恶狠狠地:“你别说话了!”

“啊…还是你阳痿了?”

“袁慎!我要揍你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