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角】骤雨不歇
2017年黑历史,坑
“角都,你看怎麼辦。我都闻到湿泥巴的味儿了。” 從換金所回來的路上,天色就逐漸開始陰沉了起來。十月份的天氣,暴雨總是說來就來,不像六月份的陣雨,這時的雨幾乎可以下小半天不停。 加快了腳程,但還是能感覺?到灌進領子里的風越來越強烈,空氣中的濕度也越來越大,飛段這樣問了一句。 果不其然,另一邊壓在頭上的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起來,並且開始打雷了。 “……”跑在前面的角都只是沉默不語。 “給我個答復啊!噯,有水滴在我臉上了。”飛段伸手抹去了臉上的雨點,但沒來得及作出別的反應,雨水毫無征兆地變密集了。 “真是麻煩……喂角都,隨便找個地方躲躲吧?我們再趕著回基地也不能就冒著大雨回去啊……” “病氣小鬼,到頭來連個雨都淋不得。”角都冷哼了一聲,在五米外停了下來,觀察了一會兒四周,指著不遠處的山崖上:“那裡,有個山洞。” 轟隆的一聲炸雷聲把飛段說的話屏蔽了一半,他想說:“至於嗎?谁是病氣啊喂……” 最後還是不得不跑上去。 因為不至於為躲雨這點小事無端使用查克拉,不死組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 然而在他們到達洞里時外面早就瓢潑一片了,仍然是淋了個落湯雞,幸好這方圓幾百里都沒什麼人煙。 “唔!都淋濕了,今天又得洗衣服……吶角都,現在是下午吧?” “要入夜了,看起來。”角都沒有直接跑進山洞里,而是仍然冒著雨在洞口折下了一些大的樹枝。 “你在弄柴火?”飛段費了老大勁兒把黏在身上的濕袍子扒下來掛在手臂上,對方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沒理他。 這個山洞看起來不是天然形成的,應該是前人所挖,至於用來幹什麼,飛段暫時是沒有結論。 他摸索著山崖壁,慢慢讓自己的眼睛適應其中的光線,走進深處的時候,卻意外發現裡邊的一處角落有一具腐爛多時的尸骨。 “這裡有死人。”飛段朝搭檔喃喃了一句,接著觀察洞里的情況。 什麼都沒有,那人腳前還有一點燃燒過的灰燼,周圍沒有食物水之類的補給,那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受傷垂死掙扎過。 “他餓死了。”角都把樹枝拖了進來,只是看著尸骨淡淡說了一句。外面的雨聲大到幾乎可以掩蓋說話聲。 “在這種地方?”飛段狐疑地環顧四周,最終把目光落在處理樹枝的角都身上,“那可真是悲慘啊。” 搭檔把樹枝簡單碼了一堆,用了火遁生了個火。一開始樹枝半干不濕地冒著黑煙,後來就燃燒起來了。 “晚上,得靠這個禦寒。”角都背對著他半跪著,稍微使了點風遁使火更旺。飛段看著那火苗,無望地搖了搖頭,他想到今天角都解決那個賞金首時,也是這樣用了一下風遁,對方掙扎得厲害差點整一個沒全尸。是他狀態不好嗎?今天總覺得不太對勁。 雖然飛段自己也知道自己粗枝大葉,但有些事情還是能感知得到的。 “我們今天去的時候,路過了那个村子吧?” 飛段坐在了尸骨不遠處,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角都沉默了一陣子,用他那低沉的聲音應了一聲啊。 “你之前就是那裡出來的吧?”飛段說。 “明知故問,”角都側身看了他一眼,“我早就跟那裡沒關係了。” 飛段說:“這不像你。” 角都連頭都沒回:“閉嘴,像不像不是你說了算的。” 飛段伸出掛著濕袍子的手臂:“我指的是會因為情緒分心不像你。” 角都冷哼了一聲繼續撥弄火堆。 “裝蒜嗎?”飛段隨手把自己的袍子掛在了角都折下來的大樹枝上。 “如果你不想在大雨天被我分尸扔在外面,最好不要開口。”角都說道,接著他似乎深呼吸了一會,“把那邊的骨頭弄到火堆里來。” “什麼啊,就知道威脅……話說那可是死者啊雖然不是死在邪神大人手裡本來就沒什麼值得同情的,但你想幹嘛?” 角都終於扭頭瞥了他一眼,那極似是看傻子的眼神,“我們的柴火是有限的,他只不過就是個燃料。” 飛段不由得為之咋舌,你自己怎麼不去弄?但在搭檔的威壓之下,不得不搖著頭去角落里踢了一腳那個尸骨的腿部——馬上就跟蘇透了的菓子一般,散得七零八落。 “抱歉啊,得把你燒了。其實我個人更喜歡土葬的。”飛段叨叨了兩句,準備把它們收集起來。 骨頭已經抱不起來了,他只得拿了自己的袍子當包袱皮兒去包一些,反正在他眼中,這個組織只不過是迫不得已入的,根本和偉大的邪神大人不能比。 “來了——你的燃料。”飛段稀里嘩啦地把袍子里的東西全部抖在火堆里,那是相當干的東西了,但要當燃料真是無稽之談。 角都看了一眼飛段的曉袍,沒有說話。 飛段這下乾脆地把自己袍子扔在一邊地上了。 “人的一個特點就是會死。” 角都說。 “啊?”飛段坐在了火堆的另一邊,暖色的火光映在了他的身上。 “自殺率。”角都又補充了一句。他綠赤異色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火堆,這樣突然沒頭沒尾的話題令飛段完全摸不著頭腦。 “死什麼的……就是那樣,我又不會死,所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飛段腦內補完了這句。 他和角都搭檔快三年了,也被殺過無數次。雖然這些年“獻祭”過無數回,奪取了不知多少人的生命,但潛意識里還是在等待,等待著要麼就是和自己一樣的人,要麼就是能結束自己的人。 角都現前來說屬於前者。他雖然忍術精湛,只要願意就可以擁有無限生命,但始終也無法殺死自己。 九十年左右的孤獨。 飛段聽說他的年齡時,覺得先前自己二十年一個人仿佛不算什麼了。 這些年自己在做什麼呢?儀式讓他找到了樂趣。當別人的生命就握在自己手裡拼命掙扎的時候,他才感到活著是一種多大的優越感。這種快感和痛感一樣,是毒品都不能比擬的。 而角都有什麼呢?這幾十年來就是和冰冷的钞票,和各種賬簿,以及算盤為生。 掙錢能有什麼快感,忍者不應該活在戰鬥里嗎? 飛段自認沒什麼金錢概念,所以一直對搭檔愛財如命的行徑頗為不解,哪怕是牢騷滿腹地追問,也至多能得到一句“能信任的只有金錢而已”。 到底被人欺騙得多慘啊真是。 “就是因為你智商太低了。”角都歎了口氣。 “你說什麼?!”飛段一聽這話氣得原地彈了起來。 “你所謂的邪神是子虛烏有的幸福。說來那也不是讓人幸福的東西。”角都一如既往地贬低着他的一切,“拿你那點兒可憐的腦容量去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太過於為難你了,雖然確實沒什麼用,你这般人,要是沒什麼信仰,真是什麼都不是了。” “你——找打架嗎?啊?!”飛段剛要撲過來,就被角都的地怨虞觸鬚攔住並且抓了起來扔在山洞的另一邊。 “但我不會認為你值得憐憫……”搭檔密不透風的頭巾護額下綠色的雙眼諷刺地瞇了起來,如同笑了一般,飛段再不會讀空氣也知道那是赤裸裸的蔑視了。 “怎麼了臭老頭,今天突然想起來要在自己搭檔身上扳回一局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其他人說你今天的失誤的……”飛段揉著自己的后脖子從墻角爬起來,咬牙切齒地笑著說道。 “不需要。” 飛段盯著對方衣袖下面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面有兩環刺青。 “只要最後達成目的就行了。”角都說。 “哈哈!被人弄死一顆心臟的你……”飛段慢慢抬頭,“別開玩笑了。那是我的獻祭搞定的。” 少見地,今天角都死了一個心臟之後並沒有很快爬起來。 飛段馬上續了上去,用咒術打敗了敵方。自那以後角都的狀態一直不太正常。 “我的生命是為了能更長久地……”角都說了一半,突然停頓下來去撥弄火堆里的柴。 “嘁!天氣真是可惡啊……”搭档更可恶。飛段也並沒有介意角都的下半句是什麼,咔嚓咔嚓地蒯著自己的後腦勺走過來坐在他附近,並伸出手去烤火。 秋季的天氣越來越寒冷。這樣的雨把夏季的餘溫徹底冷卻了,只剩下無盡的嚴冬。 而且現在也快入夜了。飛段坐在原地,不由自主地湊得離火更近,並且伸出手去烤火。 角都把自己的袍子脫下來掛在一旁待燃的大樹枝上晾乾,這樣的話他也會摘下自己的護額和頭巾。一直以來每看每驚詫的黑色長髮就出現在飛段眼前。 说来他为什么要留一头长发呢,很酷?纪念某些事情吗?还是说,纪念某些人? 像这样的事情,往深了想也就是徒钻牛角尖。 真是很好的头发。飛段心里啧了一句,明明是个老家伙。別說頭髮了,連身材和皮膚看著都不像是過百的人,那什麼秘術真有那麼神—— 縫痕很醒目。非常醒目。縫痕像大地的裂縫,把黃土分割成很多塊。他深色的皮膚上保留著那樣的東西,反而更加觸發了他人的某種意識。一些類似於威脅感,或者更深入說,是吸引力一類的東西。 可能是凍懵了吧,飛段心想,自己的目光不知覺中集中在了搭檔身上,盯住了對方線條優美的手臂。肌肉相當結實,但也不是太結實,畢竟並不是重量級取勝的。比起一般人推崇的那種嚇人的大塊頭來說,角都更接近于精幹型,沒有多餘的肉,而且體重也並不是很重。 說起肉,飛段才覺得飢餓了起來。因為角都無限制的打工壓榨,他們好像已經跑了很久都沒有停下來吃過一頓飯了。 “唉——”飛段很是難過地拋出來一句,“要是有烤個扒什麼的就好了。” “閉嘴。這種環境你還想吃飯。” “因為我餓了!餓了就要吃肉!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飛段望著火堆里焦黑的骨頭碎片,突然想起來這哥們兒估計就是餓死的。他可不想要這種死法! “天黑上哪去給你找肉去。經費也就這麼多。”角都哼了一聲。 “可惡老頭……”飛段嘟噥道,但沒有進一步反駁。 綜上所述他就是這麼個固執老頭。明明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有氣概,但一開口總是錢錢錢的(此處腦內小劇場很酷的角爺一回頭拿出算盤一本正經說五千八百四十二塊六毛整謝謝惠顧的樣子),讓人不由得煩躁起來。 死人先生也是怪倒霉。明明冤死在這裡,還要陪這麼個可惡的傢伙—— “啊嚏!!!”飛段的思路被鼻腔里一股強烈的噴嚏衝動猛然打斷,他毫不費勁地以四米一秒的速度傳播了一下感冒病毒。 角都雖然不為所動,但沒有面罩遮擋的臉上微微有些嫌棄的表情。 “唔——畜生……怎麼?”飛段用力揉搓著自己發紅的鼻頭,邊粗魯地擤著鼻子邊問。 “不,沒什麼。” 火光下,黑髮搭檔的臉被照亮了。整個山洞都是黑的,只有這火堆附近是有點亮度的。飛段踡縮著自己的腿,感到背後刮進來的風越來越刺骨。 而搭檔就那麼盤著腿直直坐著,毫不為寒風所動。 “你……你就不,把火再生旺點兒?”飛段問。 “生不了。”角都解釋說,出乎意料他今天話還挺密的,“這裡環境不行。” “求求你嘛——” “冷的話,把這個披上。”角都伸長了自己分出來的手臂抓起剛才掛在樹枝上烘乾的袍子丟給他。 飛段沒反應過來,就被撲面而來的袍子糊了一臉。 “哇——老爺子的外套。”飛段把袍子從臉上扒下來,他抓了抓手裡的布料,暖烘烘的,是剛烤完火的那種感覺。 他毫不猶豫地抓緊了,“這真的成嗎?你就不冷嗎?” 角都說,“不要的話就還回來好了。”然而他的兩隻手在自己膝頭的布料上摩擦著。 飛段沒吭聲,邊瞧著搭檔沒什麼反應,邊把臉埋進了那件袍子里。出乎意料沒什麼加齡臭之類的,有股淡淡的皂角味,還有剛才烤火之後像乾草樹枝的味道。 這就是角都的味道啊。 搭檔很乾脆地把頭扭了過去不看他。估計是嫌棄了。 “一如既往……啊。”飛段吃吃地笑了。 他話不多,但是喜歡對自己惡言相向。飛段心中竟暗喜了一下。自己到底是特別的。換做是別人,早就死了——噢,自己是死不了的。 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突然就席捲了他的內心。 “吶,我突然想起來,前搭檔到底怎麼你了,說來聽聽看?”——很不要命地來了這麼一句。 角都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估計是怒極反笑了:“你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嗎?” “我只是好奇啦,只是好奇。”飛段把袍子披在自己身上,屁股往搭檔那兒又挪了幾十公分,“你總是說前任搭檔(複數)被你殺了,他們是怎麼惹你的?” “你也想試試看嗎?惹我,然後被我殺。”角都終於往這邊看過來了,縫痕中的嘴就像是要裂開一樣。 “反正我也死不了,你是奈何不了我的。嘛,不過換做是我,估計一開始也是受不了你吧,畢竟一個陰沉的搭檔還是蠻嚇人的。”飛段毫不客氣地評論著剛剛還給他烘乾袍子的搭檔。 “……”角都少見地沉默了一陣。 這平靜的當間,外面風雨交加的聲音馬上蓋過了飛段呼吸的聲音。 “是嗎……”角都面無表情了,“他們對自己太有自信了,所以死在我的手上。” “你也會這樣對他們嗎?我是說,像給他們披袍子——”飛段扯著身上的搭檔的曉袍咧著嘴笑道。 “太啰嗦了。”角都打斷了他。“給我閉嘴,老實呆著,小心我宰了你。” “噢噢好可怕——”飛段假裝了兩秒鐘很害怕的樣子,接著歎了口氣,“這種場合我也不想和你幹架啊。這麼冷。” 他們多次打架也實屬于是閒得慌又恰好沒有敵手在場,飛段主動去挑起爭端,接著就打了起來。不過每次飛段頭被砍飛,出於該死的合作原則,角都還是得灰溜溜跑去把他撿回來拼好。飛段是這樣單方面覺得的,老頭其實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不徹底殺死他只不過是因為他是合作夥伴。 但是有時候這種感覺會被另一種神奇的猜想所覆蓋,那就是在老頭心裡他很可能是個特別的存在。 雖然肯定會被說自作多情,但飛段很確信角都對他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比如說,如果其他組申請增加經費的話,經過審批后他還是會不情不願地給,但是飛段如果想用點錢幹嘛,得到的是無情的一頓臭罵。……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還有就是,即使他們對打再多次,在飛段每回都慘敗收場的情況下角都也沒有取他的心臟為己用,這是不是說明……嗐嗐嗐醒一醒,人家的電池格子就才五個,你還想怎麼樣。不對這些都不成立。飛段困惑地撓了撓後腦勺,那平時感覺到的“不一樣”到底從哪裡來呢? 他可以和坦率地承認角都和自己一樣都是特別的個體,光從不死這一點來看。生死問題上,飛段是因為被動做了實驗而不得不活下去,角都是根據自己的意願而強行活著;他自己由他人的意願製造出來,角都卻是因為什麼呢?僅僅是“執著于錢”這一點無法解釋。 不讓問題發酵,這是飛段的原則,也是他喜怒形於色的短處。他馬上發問,“角都,你肯定有著為了錢以外的原因活著吧,到底是什麼?” 他他媽今天是怎麼了。 角都抬起了眼瞼,綠色的眼睛注視著他這位勇敢又智障的搭檔: “不為什麼。” “那是為了什麼?告訴我吧。”飛段問。 “你在拿我消遣嗎?”角都總是第一時間往最壞的地方想,他的語氣已經明顯帶有敵意了。 “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飛段包裹緊自己身上的袍子抵擋對方襲來的寒意,圓睜著紫紅色的大眼瞪著搭檔,“死去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你抗拒嗎?” 角都不語。飛段繼續道,“我啊,每次經歷痛苦死去的時候都會在想,‘因為還能復活過來而感到慶幸但是每次活過來都會有點失望’這種心情是不是很奇怪。” “因為是無限次數的,所以我一直對於人們恐懼的死沒有概念,我常常想那是不是就等於永久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後會去哪裡?” “暈的次數太多了,我甚至連‘暈’這種概念都沒有了。就跟睡覺一樣,短暫的午覺。” “就好像這場雨一樣——誰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或者永遠都不會再下雨。哈哈……” 飛段望著山洞外笑了笑。 “那些人,死的時候像雨點一樣,“角都緩緩說道,”打在地上就消失了,和所有的雨點一樣融為一體,我覺得那是真正的歸所,而像你我這樣不能和雨點融在一起的,是異類。” 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聽到角都說將他們兩個相提並論——大概。 “但我很樂意把其他雨點都打在地上。”飛段接著道。 “你死了大概也不會去哪裡罷。”角都哼了一聲。 “我去邪神大人那裡啊這是當然的吧——”話說為什麼今天總是會想到死的話題。 搭檔幾乎要冷笑出聲了。但他沒有,他只是繼續撥弄著柴火好讓它們燃燒充分。 “人年輕的時候都有信仰,只是方向不同……”角都說,“你用不了幾十年就會發現這很可笑。” “你也有嗎?”飛段追問。 “……”角都停頓住,過了一會壓低聲音道,“那……都是陳年舊事。” “你信仰什麼?其他的神?什麼教派的?”飛段上身逐漸前傾,他對一切能揭短的事情可好奇了。 角都望著身前越來越近的年輕人,不由得皺起了眉,儘管本來就皺著眉。 過了一會他好像很艱難地說,“以前有個為村子盡心盡力的人,因為能力威脅到了某些人,後來他被村子背叛,利用了。” 飛段聽了這個沒頭沒尾的故事,花了半分鐘整理自己的思緒。“你是說……你就是那個人?” “……” “你的信仰,就是為了村子?” “……”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笑的。真的。”飛段又花了半分鐘忍住沒心沒肺的笑,接著他喘了口氣,“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以前還是這麼無私奉獻的傢伙。” 到底從哪裡聽出來無私奉獻的……角都無語,他歎了口氣,忍住想打死搭檔的衝動繼續說:“這只是一廂情願。大部分時候,付出不會得到回報,反而會遭到疑心和報復——” “所以你活著。”飛段這時很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打斷得前所未有地認真。 他並不想直接繼續深入一個老戰士或許悲慘的過去,也不想逼迫他再說點什麼雞湯。 “我不屑當一個所謂‘死得其所’的人,那就是個騙局。” 因為人死了就什麼也不是了,變成無機物和大自然一起。存在毫無價值。 “那來我們邪神教怎麼樣,”飛段很認真地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胸前的邪神標誌項鏈,“那些都不算數,邪神大人才是永恆的。” “不了,還是算了。”角都很乾脆地拒絕了。 “你就不能猶豫一下再回答嗎!” “那種無價值的信仰有你就夠了。” “你——!” 看來要改變一個頑固老頭的思想是非常,非常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飛段裹著角都給的袍子躺在自己的袍子上睡了好一陣子再被凍醒過來,他還是感覺這環境根本不適合人類存活。 他醒來的時候並沒有出多大動靜,先是瞇縫著眼觀察了一下搭檔,後者沒有披任何保暖布料就這麼靠在山洞壁上闔著眼睡覺,本來是盤腿坐著的,現在也把腿踡了起來,那樣子看著就好像是山洞里那位可憐哥們的死態一樣。 飛段偷偷摸摸地爬起來了,他注意到腳跟前的火堆有越燃越小的趨勢,難怪剛才感覺冷得想罵街。 角都雖然口頭上說不冷,但實際上也在受凍吧……就這麼讓他凍著,也不是個事兒。 飛段起身將角都的袍子展開走了過去,剛要給他披上,對方的樣子就令他愣住了。 角都手臂圈住了自己的腿,非常安靜(也許形容不當)地坐在那裡。就靠在山洞壁上。他的頭髮因重力作用柔軟地垂在胸前,前發稍微遮住了一部分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比平時更加……溫和?飛段不知道這樣說是否準確,但確實跟醒著的角都不一樣。他怎麼會這樣出現在其他人眼前呢,這算是萬分之一的幾率了。 飛段繼續走近了他,更近一些就會發現,他的五官其實並沒有一般意想中那麼可怕,當然可能是那雙銳利的眼睛閉上而收斂了鋒芒的緣故;出乎意料,閉著眼,垂著睫毛的角都甚至顯得有些……令人心裡生疼? 他被自己的想法所嚇了一跳。 不過已經走這麼近了,不做點什麼就退回去挺尷尬的。飛段於是就把手上在自己身上捂得熱乎了些的袍子給對方小心披上去,可能動作還是有點大,揚起了一點風把角都吹醒了,後者突然就睜開眼望著他。 沒有很多的警覺,就只是迷惑。 飛段在他身前蹲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他,直到他也被凍得清醒。 “飛段……”角都覺得口乾舌燥,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叫了個名字就無話可說。 而飛段更加手足無措。 對方是這樣一個比他年上許多的人,而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與年長者相處,這種反了天的相處模式也不是他願意的。 外面的天還黑著,他想起來角都在同樣的寒冷環境下睡了這麼久,不由得伸出手想去摸一把他的皮膚看看是否冰涼,然而,離角都還差一分米的時候被截住了。角都反應過慢地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腕。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住了。 角都似乎是想質問“你要幹什麼”。 ?然而他明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所以在問與不問之間糾結掙扎。 過了一會飛段妥協地開口,“稍微有點……” 他只是說了四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 內心好像突然有根弦啪地崩斷了。 他沒給對方猶豫的時間,用另一隻手扳住對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猛地收緊了,也許收得有點太緊,發出了咔吧的一聲脆響。骨折了。 但是上方依舊沒有停止。飛段幾乎是不要命地去奪取對方的空氣,他並沒有與人接吻過,所以只是亂親一氣,只知道要伸出舌頭,然後就不知道怎麼搞了。 頭一次跟角都離這麼近,居然是這種方式。飛段內心也感到好笑,角都現在是什麼心情呢,慌張,憤怒,甚至恐懼? 因為沒及時反應過來,他輕易地打開了對方的嘴唇,捕捉到僵住的舌頭,然後肆意地玩弄。因為是第一次所以他對角都的反應還是蠻好奇的,睜開眼一看,果然角都是緊閉著雙眼的,雖然表情很痛苦。 肩膀上本來還在推搡的手不知何時變成抓著的了。骨折的那個手腕上的力道也漸漸鬆懈,他容許了自己的行為。 唾液交換不知道進行了多久,角都使勁別過了頭去躲過飛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哈……感覺還蠻不錯的,”飛段擦著自己下巴上淌下來的唾液,喘著粗氣看著角都,又說,“就是手有點疼。” “你自己會好的吧。”角都語氣很沖,但並沒有開打的征兆。 “是啊。” “什……你到底是有什麼病,”角都的眉間徹底糾結成川字了,“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了你嗎?” “我想親你。”飛段突然說道,“更多地。” “你是想死。”角都朝他伸出了一隻手。 飛段並沒征取他同意就擅自地把臉湊近了他的手,惡意地伸出了舌尖去舔舐掌心。 “你……” 飛段幾乎是很仔細地在巡禮了。 他沿著紋路檢查著角都的手心,使上面留下很多濕濕的痕跡,接著是指根,這雙手不知道捅過多少人的心臟沾過多少人的鮮血,但他此刻並沒有感到反胃,因為他自己也是一樣的。 指根處的指縫非常敏感。飛段抓住對方的手不讓其掙脫,其實因為過於震驚也沒力氣掙脫了,飛段就蹬鼻子上臉地用舌頭去感受對方的身體。 他戳弄著手指的交界處,感到手下的身體正在為之震動,緊接著又吮住了他的中指——他平時戴戒指的那一隻。 這可以說是明著的挑衅了。不顧角都的怒視,飛段極其認真地吮出了嘖嘖的聲音,用舌尖去掃他的指腹,乃至指尖。手上的感官神經是十分豐富的,角都不由得露出了介於驚恐和憤怒之間的表情。 他其實是很有感覺的。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憤怒。 飛段趁機從手指進展到手背,如同最虔誠的信徒般親吻了那塊肌膚,抓著手腕的手也大度地改托住了手指,角都並沒有收回。於是他心裡很高興,繼續往上侵略著,極其親暱地親吻舔舐他的手臂。 到了那些刺青和縫痕的位置。那是飛段潛意識里挺注意的地方,刺青也有可能並不是刺青,有些家族是出生就有的,只是不知道角都是什麼家族——知道也沒什麼用。 縫痕裡面會出來大量的觸鬚。起初飛段覺得那些東西怪惡心的,但久了也就習慣了。他嘗試性地將舌尖擠進那條縫里,並且觀察著角都的反應。角都似乎是吃了一驚,臉上有點發燒了,畢竟讓人這樣做了沒人會不害臊。這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那縫線是扯不斷的,飛段如此小小失望了一下,接著他繼續往上。來到了關節窩處。手肘內側,只消好好照顧這塊地方,就會收穫讓人驚喜的反應……角都猛地顫抖了一下,似乎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了。因為飛段舔那地方的姿態活像是……但他還是縱容了下去。 “我……想觸摸……你……”飛段一遍吮吸親吻他的上臂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越來越近。 角都沉默不語,他半張著嘴,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知道是否該放任這年輕人繼續荒唐下去,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沉溺在突如其來的衝動中。 飛段骨折的手腕已經飛速地再生完畢了,他結結實實地揉上了對方的胸部,布料底下是很緊實有彈性的胸肌,然後在他毫無章法的揉弄之下乳尖慢慢挺立起來,接著,飛段隔著布料叼住了另一邊突起,舔舐勾勒其中的形狀。布料被唾液濡濕了一塊,看起來非常色情。他對此感到非常滿意,甚至吮吸出了聲音。 “蠢貨……再怎麼舔……也不會有東西出來的……”角都罵道。 “你喜歡我這樣對吧……”他在角都頸側用氣音說道,“我也很奇怪,一直以來莫名其妙的衝動原來只是想接近你而已……” 角都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幾聲嗚咽,他咬著自己的下唇,緊閉雙眼想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飛段逼他看著自己。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角都擠出一句。 飛段盯了他許久,然後俯下身去撕扯角都的褲子,將其扔在一邊。他象征性地親吻了一遍角都的大腿內側,接著就去舔他的分身。 角都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整個含了進去,亂來的年輕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先後順序,像瘋狗一樣只知道吮吸那裡,然後牙齒還蹭到了他。 “你他媽……”角都的腿被強行掰開,這傻小伙子就那麼跪在腿間做起了口交。他生氣地抓住那頭銀白色的短髮把飛段扯起來,喘息著罵道:“鬧夠了嗎?” “不夠啊……”飛段直愣愣地盯著他,呼吸的熱氣呼在他臉上,並把他的手抓到自己的褲襠上,“你摸摸看……如果不想要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嗎?” 那裡沉睡的野獸這時幾乎是全盛期了,灼手的熱度,以及好像要突破布料的尺寸,讓角都瞠目結舌。 “我想抱你……行嗎?” 飛段少見地誠懇,那雙眼睛使角都想到了路邊被棄養的小狗。 他心尖里一疼,鑽心地疼。這對於內心死去多年的角都來說實在是罕見了。 我想我應該是死在幾十年前的那個監獄里了。角都喃喃道。
就像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一樣毫無預兆。 角都披著自己的袍子靠在山壁上,臀部底下墊了飛段的袍子。 未經人事的飛段壓根兒就不知道怎麼和男人做,一到了正經時刻就手足無措了起來。他試探性地想要進入角都,但由於太過乾澀而弄得雙方都非常艱苦。 面對一直抱著他像大型犬一樣蹭來蹭去的年輕人,角都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妥協,沒想到這傢伙令人頭疼地竟然他媽的是個雛。 “你起開。”角都罵了一句,大型犬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他的身體,下面的老二已經興奮得老高了。 明知道這裡環境惡劣還精蟲上腦,這就是年輕人啊…… 飛段其實是真不知道怎麼做。他頂多就從一些途徑知道女人是什麼樣的。但對於男人始終處於盲區,也不懂得為什麼會對身為男人的角都有了感覺。 這也沒辦法,誰教人家就是有吸引力呢。 看著愣住的滿臉通紅的飛段,角都深吸了一口氣,補了一句,“你確定在這裡做?” 飛段啊了一聲表示疑問。 角都示意了一下火堆:“在死人面前行這種事,不會遭天譴?”言語中帶著調侃的意味了。 “你說死去的人不過就是一堆無機物……” 飛段背離了自己的原則。 角都看著他,冷笑了一下,“那你起開。” 飛段不明所以然地起了身跪坐在角都前面,被動地看著角都動作。後者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把兩根手指塞進了他嘴裡,惡狠狠道:“給我舔。” 那手指很好看,瘦瘦長長的但很有力。飛段突然吃了一嘴手指,倒也沒反抗,老老實實舔了起來,雖然他毫不意外下一秒就會被觸手從脊柱戳個對穿。等到唾液差不多了,角都抽出了手指繞過性器探向了他自己的後穴。 還是第一次這麼看人給自己擴張。飛段恍然大悟,原來忘了這個步驟,以後得記住。 角都基本上已經進入了狀態,他的性器也已經半勃起了,只剩下後面的擴張,雖然有個人在旁邊直勾勾地盯著確實挺讓人不舒服……角都看了一眼飛段,後者正忍耐著慾望和好奇盯著自己,他內心就歎了口氣。 回憶著以前是怎麼放鬆那裡的,角都不覺逐漸熟練,後穴裡面也逐漸加到了三根手指。偶然間觸到自己的敏感點,前端出於生理反應也被滲出的透明液體濡濕了。 在他給自己擴張的期間飛段也沒閒著,一直在撫摸著他曲起來的腿試圖讓他更加放鬆。雖然猴急了些,但在未知領悟他還是選擇聽從角都的話的。 “你……待會,”角都深呼吸著慢慢告訴他,“別性急,慢點兒進來。” “我知道了……”飛段也有些緊張,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最後角都還是歎了口氣,扶著山壁轉過身去,背對他跪著。袍子從肩膀上滑落了。 這是要從背後位嗎…… 飛段上前擁住了解除四賬面的角都,背上沒了那幾個面具,只剩下很多縫痕,看起來就跟傷口一樣。 形狀美好的腰和屁股,摸起來非常緊實,就像他剛才臆想中的一樣。他找準了位置,小心地把分身插進角都的後穴里。 剛剛進入一點,就能明顯感覺到這具身體顫抖了一下,那溫暖濕潤的後穴一下子就包裹住了自己的前端。 那頭漂亮的黑髮就近在咫尺,髮梢零碎自然地垂落在角都深色皮膚的背上,因為暖色的火光而形成了一些陰影。飛段忍不住想把自己的臉埋進去,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沒有女人的柔軟香氣,只有名為角都的特有氣味。 “角都……” “你技術太爛了……”對方隱忍中拋出來一句很不客氣的評價。 “啰嗦!我、我輕點就是了……” 飛段依舊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憑著本能把老二放進去,手忙腳亂了半天之後,他終於全部進入了。 男性的那裡果然特別緊,飛段感到自己進入時每一吋內壁被打開得都格外艱辛。 這時候兩個人幾乎累得喘不過氣。初次的飛段和很久沒做的角都,兩人都不約而同在內心嚎了一句,這進入階段太過於漫長。 角都知道這時再想也不能說你真是糟糕透了,他只能忍着异物感,嘗試性有節奏地收緊後面,讓飛段逐漸適應他的規則。 “現在……能動了嗎?”飛段壓在他耳邊問道。 角都喘著氣默默看了一下掐在自己腰間兩隻被火光映襯成暖色調的青筋暴露的手,陷入沉思。 年輕人的喘息聲蓋過了他自己的心跳聲。“現在的話……可以了吧……我已經忍不住了……” 角都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給你吧……都拿去吧……” 這一句話如同通行令一般。 摟著這具比自己還高大的,因為寒冷而冰涼的男性軀體,飛段再也無法克制自己,腰部積極地動作了起來。他並不清楚如何取悅對方,只是任憑老二在對方後面進出,初次嘗到性事,一陣由緊張引起的窒息感揮之不去。 太激烈了。飛段對自己的慾望和衝動讓角都本人吃了一驚。 角都沒有思考的餘地,只能死死抓著壁上的石塊。感受如同暴風雨般的衝擊,他身後這位顯然是用力過猛,在根本不知道敏感點在哪的情況下亂戳一氣,還運氣不錯地找對了地方,外加上山洞外的寒風也刮了進來,令角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前端冒出了更多透明液體,幾乎濕透了上衫的衣襟。 “唔……你……太心急了……”他邊大口地呼吸著空氣邊忍住喉嚨裡的呻吟聲,後頭那年輕人只是安慰性地啄了幾下他的肩胛骨位置,就毫不留情地繼續運動了起來。 飛段聽到對方難以按捺的喘氣聲,不由得臉上愈是發燒,下面也硬得更加難受。 他幾乎從未見過脆弱時候的角都,這算是第一次,仿佛一隻鋒芒畢露的雄鷹偶然受傷,顯得讓人更加想要親近他,蹂躪他甚至撕碎他——當然這是不可能辦到的。角都依舊是角都,就算再怎麼脆弱,也擁有絕地反擊的能力,不會任人擺佈,就是這點使飛段莫名感到有征服慾,反而更加想要他了。 現在這隻雄鷹就正收斂了利爪和翅膀,顫抖著伏在眼前,形狀好看的兩片肩胛骨顫抖著聳了起來,身體裡面塞的是飛段自己的東西。 說到底角都還是縱容他的。 知道這一點的飛段得意地笑了起來,加大了擺腰的力度,引得角都直接掐住了他的大腿,“喂!小鬼,別太過分……” “這點程度……已經受不了了嗎?”飛段說。 “我可不是……唔…………你的玩具……”角都有意識地推搡著身後的年輕人,讓他盡量不要胡來。 “我也不是小鬼啊……” 飛段感到小腹的熱度越來越厲害了,他忍不住親吻著年長者的耳根,並且惡意地往剛才對方有反應的地方戳刺。扶在勁瘦腰身上的手滑落到三角地區,可以摸到對方雖然口頭上冷靜但是已經即將達到限界的身體。 “你好像很有感覺嘛……”飛段的聲音如同蛇一般竄進耳朵里。 角都感覺自己左後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我看你才是……啊!” 勃起被飛段抓住並擼動了起來,加上後面的撞擊……是快要到了。 “不要碰……嗯……哈啊……”角都一驚,顫抖得更加厲害,連后穴也都收緊了起來,絞得飛段滿足地長長喘了一聲。 “還是一如既往……忍耐著嗎……” 飛段想到剛才角都把自己的袍子讓給了他取暖。 “角都……你……” 在我的認知中也是特別的。 “哈啊……哈啊……飛段……再……再快點……嗯……” 敏感地帶的攻擊一發比一發強烈,后穴絞住自己的力道也變大了。飛段感覺有些吃緊,也毫不懷疑自己會被角都夾斷。真的。 “叫出來……角都,告訴我你的感受……”他摟緊了角都。 角都的身體如同觸電一般打了個冷戰。因為飛段這時咬住了他的肩膀,全力衝撞了起來。 他拼命搖著頭,“太亂來了!!蠢貨……!!!” 飛段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酥麻,之前心里的癢非但沒有減輕,反而隨著角都的呻吟聲越來越是火上澆油。 年長者沉浸在潮湧來臨前的片刻,如缺氧般使勁轉過上半身來用嘴堵住了飛段的。一個並不漫長的吻。 摟住的身體突然緊繃,對方猛地弓起了背,然後是劇烈的顫抖。 飛段感覺自己手裡對方的傢伙已經繳械了。粘稠的液體並非射出,而是像分泌液一般流了出來。 “哈啊……” 角都好像暈過去一樣往後倒了過來。 “啊?!角都!……去了嗎……”飛段接住了他,在地上坐下來把他摟在懷裡,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白濁,“誒……” 懷裡的年長者像溺水獲救的人一樣大口地喘著氣。 空氣中都瀰漫著性交的氣味。 甜味。和鹹味,汗水的味道,體液的味道。 飛段看著對方高潮之後的表情,糾作一團的眉頭,緋紅的臉,半張開的嘴。感覺下腹的火越來越灼熱。 “我這邊還沒完事啊……”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抱著一個男人,然而對方…… “你是很久沒做了嗎?”飛段強忍著推倒他的衝動問道。 年長的搭檔還在剛才高潮的餘韻中顫抖著,全身軟得不能再軟,仿佛這一秒完全可以撕碎他。 “這是……當然的吧……我又不是縱慾者……”角都只有氣音在回答了,他看了一眼自己洩慾后的下身,不禁別過頭去拘謹地並起了大腿不讓飛段再看下去。 初次嘗試,無法合對手的節奏是情有可原的。 角都默默歎氣。 現在飛段還沒有去,也就是說還得繼續奉陪。 氣氛一度鬆懈。飛段看著搭檔合在一起的大腿,被落下來的里衫衣襟擋住的腿根還沾染著剛才射過的痕跡。 於是他默默將手上剛才得到的體液舔進嘴裡。習慣性動作了,獻祭職業病。 “喂……沒讓你吃……”角都無力地阻止道。 “你的味道是這樣的……”飛段勾起舌尖舔掉嘴唇上最後一點殘餘體液,“只不過是一點精液而已沒關係啦——不過話說回來啊……” 角都抬起一隻眼睛瞥了他一眼。 “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已經九十歲了吧……真不可思議啊,還能做……什麼的,”飛段把頭埋在他耳朵邊上,惡意地笑著道:“身體素質不錯啊,爺——爺?” 角都恨不得這一秒就跳起來打死他。 太尷尬了。雖然這麼在腦內扶額歎氣,但角都知道自己下腹又不爭氣地站起來了。對方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鬼而已,竟然讓自己這麼縱容,現在還敢直接拿年齡差開玩笑了。膽兒挺肥。 “害羞了嗎?角都的臉好紅啊……” 年輕人的臉離他只有咫尺之遙。 然後就被角都一伸手扯住了一邊臉蛋。 “要做趕緊。” 這是允許了他再來一次。 一遍念叨著臉好痛一遍重新擺正姿態。“啊……慢慢熱起來了,這可都是角都醬的功勞啊,以後來給我暖被窩吧。”飛段嬉皮笑臉地繼續調戲道,但毫無疑問下一秒就被……攥住了老二。 “閉嘴,混賬。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擔憂自己後半生性福的安危的飛段只得嚴肅起來將角都的雙腿掰向自己環在腰間。 “放心吧角都,”他直視著年長搭檔的眼睛,“我可不是你們村子里那樣的傢伙。” 他像剛才一樣,攔住角都的脖子深切地吻了上去。 依舊濕潤溫熱的口腔,還有近在咫尺的對方的眼睛。角都半睜著的眼,是一直以來看不膩的異色,淡綠的瞳好像碧水一樣倒映著飛段自己的眼睛。綠眼睛的主人好像注意到了自己正在被觀察,緊緊地閉上了眼。 飛段感到後腦勺的髮根一陣被拉扯的痛感,接著就被扯開了與對方的接觸。回過神來一看,一雙銳利嚴肅的眼睛又回來了。 那雙銳利的眼中有猜疑,也有決絕,但更深處仿佛是痛苦。綠色從溫柔變成了苦水,他聽到對方有些嘶啞的聲音,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說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驚了一下。但他還是苦笑著回答,“啊……我知道了。” 這個走過幾十年路的人受到的傷害太深。 漫長的雨夜,山洞外風雨交加的聲音卻沒有洞里火星燃燒的聲音更清晰。 不過最突出的還是有些嘶啞了的低聲呻吟。
(2020年5月1日补充:当时就卡在这里没有写下去,坑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