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受】基于雨落不止的段子(上)

※seravi酒保高山&森润,cp意味薄 ※剧情完全捏造,角色崩坏

  高山有意识地防备着那个住在二楼的家伙。   这可绝不是吃醋——他自己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老板娘,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学生,老板娘艺伎在职中,她是个哪怕知道别人对她有贼心,也能客客气气的女人,而高山当时还做不到。   世津子改变了他。   但是那个叫森润的年轻人身份不明,衣服脱下来全都是鞭打的疤痕,旧的新的都有,高山看着世津子关切的表情不由得憋回了那句“或许他是个小偷,扒手,经常干些下三滥的事儿被人揪住打”。老板娘怎样呢?非但救了这穷小子,没有报警,甚至还留他在自己的店里住。   打那以后高山每天检查三四遍前台的财物,连小冰箱里的冰块都不放过。   森润只比他早生一年,看起来却像个孩子似的,穿和服露着一截白净的胸口,袖子被墨迹蹭得脏兮兮,铅笔搁在耳朵壳上,每天在怀里的小抄本记些什么——或许是踩点记录,但是这小店有什么值得可踩点的呢?他还就那么光明正大住进了二楼的小杂物间里,连钥匙都有。   一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能找出这人的真实身份。高山表面微笑着听从世津子的建议,在没什么客人的时间,和森润两人挤在吧台里进行调酒教学,他中指与无名指间夹着的量杯刚刚倒入玻璃杯中,眼角余光就瞅到对方弓着背在吧台另一边干什么,上前拍拍肩膀一看,森润抹着嘴角冲他笑,嘴边的果酱罪证还留着。   不要偷吃装饰用的车厘子——高山第八百回严谨劝告,然而得到的结果是车厘子罐头越来越少。   他简直怀疑森润是在故意气他,专门挑调酒教学的时候,光明正大开小差、偷吃、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忌廉在打发过程中,一定要保持低温和不间断的手速……”操作过程中,他盯紧了自己的食材以防一转眼又被染指,需要去拿抹布擦掉桌上冰块的水汽时,另一手还牢牢护着打发盆,以至于回身回得过猛,手一打滑栽进盆中——幸好只沾到手指。   “啊!你瞧瞧你……”明明是学徒但是语气就跟老师傅似的森润总算找到机会奚落他这个真师父,只不过现在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他发出感叹惋惜的语调,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过发愣的高山那只沾到奶油的手,自然而然地往自己嘴里送。   高山整个人都傻了。那家伙像猫一样舔舐手指和指缝间所有的白色黏稠液体,把手指含在嘴里,津津有味地。   这确实可以说是“染指”了。   刚舔没多久手的主人就受到了巨大冲击,匆忙抽回了手跑去一边的洗碗池清理。   刚才的场景实在是太令人费解,即便再怎么冷静睿智这会儿也没法反应过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高山很想质问,不过估计会被打哈哈糊弄过去,于是放弃了。   “那个忌廉好好吃啊!”猫猫发出了开心的感叹。这个傻逼。   如果突然多出来的伙计真心知道该怎么回报老板娘,不要捣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高山叹气,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那几天干着活的森润总抬头甩头发,自从捡回来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他乌黑的头发几乎长得盖住眼睛,平时总要多出一手去抹到耳后才能不挡视线。世津子打发了他几次去剪掉,森润只是傻乐,一次也没见他去理发摊儿。   高山把店门的营业牌子翻到不营业,高脚凳扔在正当中,“坐下,我给你收拾收拾。”   嘿,不错啊你还会这一手。布料翻飞了一阵,穿和服的少年就像冬天的蹩脚雪人一样被白布围起来,高山拿出自己的剪子梳子,似模似样地给森润修了头发。“你怎么不出门剪呢?”“你为什么会替我剪呢?”“因为太有碍观瞻了。”“哈哈,高山先生真是时刻把店容店貌放在第一位呢。”“比不上您毁的速度。”   一时间店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燕尾剪刀修发梢的脆响,森润模模糊糊地眯着眼睛问了一句,“……高山先生您是不是讨厌我呢。”   剪刀停顿了一秒,又继续咔嚓咔嚓剪了起来。   其实说讨厌倒不至于,只是出于对老板娘的担忧,高山觉得自己有义务对“入侵者”留个心眼儿,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他发现森润严格来说只不过是个吊儿郎当的、喜欢偷吃点小零食偶尔蹭蹭酒的、总是把写作当成毕生爱好的人。   总是十年如一日排斥,一个普通人何罪之有?   “咳……没那回事儿……”过了很久他盯着那个发旋儿支支吾吾道。对方没有回应,双手指尖捧起猫脸侧,才发现森润已经坐着睡着了,脑袋歪在一边,傻小子似的。


  假设没那天的混乱,或许高山会永远当森润只是个可疑的店伙计,并且永远不会重视。   店门被人跌跌撞撞地推开了,本以为是喝醉的客人,偶然间因事务留店整理的高山愣在吧台孤独的顶灯下,和门口那个弯着腰撑住膝盖大喘气的年轻人对视。后者扶着已经打上桌子的椅子腿踉跄撞进店里,上衣系得乱七八糟,两只脚的木屐也反着穿,看起来像个疯子。   高山上去扶的时候被粗暴地一把推开,他嗅了嗅,空气里一点酒味都没有,这家伙装酒疯。“你上哪儿去了?”“你管不着。”森润朝楼梯走去,踩过32级台阶再右转就能回到他那个狭窄凌乱的小家。多余的介意,高山心里的咒骂和阻止赶不上他身体下意识的速度,抓住灰蓝和服下的手臂,细得可怜,像随便掐一掐就能拗断。那家伙眼里啜了泪花,扭头瞪着虚空,挣了两下挣不开后,反过身来……高山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一闪身钻进自己怀里,在黑暗的过道,毫无防备,嘴唇上的重量和温度就令人失去思考能力,继而胸口被毛茸茸的重物砸住。   叫森润的困兽一头栽在自己胸口,摇摇晃晃地保持站立平衡。   高山炸了,被杵在原地不敢动,他只能轻轻扶上对方肩膀推开,仔细询问:“你怎么了?”   森润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发又长长,遮住了表达情绪的眉毛,所以高山看不到他皱着眉:“我困了。”   或许是恨吧。高山说服自己,把入侵者送回他自己的杂物间,什么都不敢问——不能问,问就是越线。   并且在一段时间后,他也无从得知世津子突然赶森润出门和这件事有没有联系。不管他是不是贼——高山倒是庆幸自己没去求证,不管是不是,总算走了一个心腹大患。   但那真的是大患么。   来年的初夏,从邮差手中接过挂号信,信封的一角甚至写着“叫阿弘不要扔信”。他噗嗤笑了出声,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这家伙怎么还知道往回寄信”而是“竟然舍得出钱寄挂号信,那说明混得不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