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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者注:本文来自于互联网。如今随着社交媒体的发展,网络霸凌现象越来越普遍。网络霸凌现象背后则是社交媒体用户隐私权的丧失。这本质上也是如今的社交媒体巨头有意推动的,如今的社交媒体仿佛就是用来炫耀个人隐私的。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网络霸凌是不难想象的。因此,原作者的观点回避了主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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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一所大学读大四的女生小嘉(化名)喜欢在社交网络上发布照片和视频近日,却被他人盗图造谣受到网络暴力

一个短视频账号将她的照片,和毫无关联的网络传言拼凑在一起,做成短视频在多个网络平台上发布,点赞量高达10多万。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造谣视频后,用跟贴和私信等方式对她进行谩骂攻击。

这是她在半年内遭遇的第二次网络暴力,今年5月份遇到网暴时,她选择的是逃避,然而没有换来安宁。

这一次,她决心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她说:“这次事件不仅是为自己发声,也是为被谩骂和被造谣的人发声。”

女大学生莫名遭到造谣视频攻击

小嘉是一名大学生,正在北京一所大学读大四。 她还是个穿搭和恋爱博主,在某平台上拥有数万粉丝,经常发布服装搭配和情侣方面的照片和视频。

她的身高不是很高,所以自嘲是个小“矮子”,和男友的身高落差比较明显,她的外表显得也比实际年龄小一些。因为这些原因,她多次受到网络攻击和辱骂,不过那时只是攻击她的长相,影响不是太大。

11月10日,一个名为“大眼看世界”的蓝V短视频账号在多个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名称为“海王中的女霸王”短视频,声称一名女生“恋爱一年花费男友20万,并与上百位男生有染”。

视频张冠李戴,用的文字材料是所谓长春的一个传言,照片却是小嘉在生活方式平台上发的美妆照。

这个视频博主平时发的短视频点赞量一般,在某短视频平台上大多数只有几十个点赞,这个“海王中的女霸王”短视频发布没多久,点赞量迅速超过十万。

起初,小嘉对此毫不知情,直到看到视频的粉丝和朋友问她怎么回事,她才知道为什么突然受到网络攻击。

小嘉和这个短视频博主以前从未有过交集,直到这件事发生后,才知道这个账号。

半年前遇到网暴曾选择逃避

今年5月份,小嘉遭遇过一次严重的网络暴力,有人把她的照片和各种传言编织在一起,发到网络上。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网贴,循踪追到她的社交账号,疯狂地跟贴和发私信谩骂。

那次恐怖经历让小嘉记忆犹新。潮水般的网络攻击让她不知所措,几乎要崩溃了,“不敢回学校上课,一直在学校附近躲了一个月,不敢上街。”

躲了一些天之后,她发了一个律师函,要求对方删除帖子,没有进一步与平台和造谣者进行交涉。

但是,5月份的网络暴力一直在延续,网贴在某些平台仍然能看到,时隔半年,偶尔仍有不明真相的人到她的账号下跟贴谩骂。

“大眼看世界”用她的照片和别的图拼凑出视频发布后,这几天她又遭到谩骂私信的轰炸。

事情发生两天,没有得到任何道歉

小嘉认识到,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让造谣者更加猖狂,所以她决心站出来保护自己。 11日晚上,小嘉录制了一段澄清视频,表示最近受到恶意造谣,一个视频博主通过发布一个由四张图片拼凑而成的名为“海王中的女霸王”短视频,对她进行了人身攻击和恶意造谣,盗用了她在社交平台发布的两张照片和两张文字版的所谓“男友自述”。小嘉说,文字信息写的是长春,而她是湖南人,在北京读书。短视频称小嘉在花呗有欠款,但是她从来没有开通过花呗。视频中的其他信息也都是造谣。

“仅凭四张图片就能把你写得如此不堪,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不仅在评论区对我说了很难听的话,甚至还攻击我的父母。”小嘉对此感到极为震惊和愤怒。

她说,女性因为穿着和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照片遭到误解甚至攻击的例子有很多,个人信息被曝光,施暴者却安然无恙,造谣的成本非常低。她呼吁大家看到某些新闻要保持警醒,不要去捕风捉影。

彼时,事情已经发生两天了,小嘉没有得到任何道歉,她给这个博主发私信,要求删除这个视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前,紫牛新闻记者在短视频平台上联系“大眼看世界”,也没有得到回复。

“海王中的女霸王”视频受到很多人的举报,12日在一些平台上已经被删除,“大眼看世界”发布的其他视频也不见了。但是在某短视频平台上,造谣视频直到12日下午仍然存在,点赞量超过4万。

##“要让背后的人受到惩罚”

短视频社交流行之后,利用短视频造谣的事件时有发生,天眼查搜索发现,某短视频平台受到的名誉权纠纷起诉就多达近百起。

2020年7月份的一份判决书显示,被告陶某通过某短视频平台散布有关原告李某的不实信息和文字内容,进行恶意诋毁。李某搜集了证据,将陶某和某短视频平台告上法庭,要求二被告立即停止侵权,书面赔礼道歉,并且赔偿损失。法院判决陶某以书面方式向原告李某赔礼道歉,并且赔偿精神损失和其他合理支出。陶某无正当理由拒不出庭参加诉讼,不影响法院依据查明的事实依法做出缺席裁判。

知名法律博主“逻格斯logics”告诉记者,律师处理这种案子一般会先用时间戳电子取证,这个方法速度比较快,几分钟就能做好,而且在办公室就可以做,之后再去做公证。普通人的话,先录个屏是可以的,然后还是要尽快做公证。

固定证据之后,向警方报案,由警方和网络平台联系,调取侵权人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然后到法院起诉。也可以直接向法院起诉网络平台,要求提供侵权人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再起诉侵权人。

小嘉决心把造谣者告上法庭,不会像以前那样发一个律师函就到此为止了。

12日一大早,她就赶到公证处固定证据。她知道,法律诉讼需要很多程序,造谣视频虽然仅仅有十几秒,受害人维权可能得花费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发完澄清视频之后,对我的骂声就也没有那么大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把背后的人找出来,然后让他受到惩罚。”

据最新消息,11月13日,“大眼看世界”栏目组发布致歉信,表示已将造谣视频删除,并已启动对相关责任人的追责程序,将账号永久关停。

原作者有话说

近年来,短视频平台上一些以社会新闻,或是网络传言为素材的“讲故事”视频,颇受欢迎,被不少账号运营者奉为“流量密码”。这些视频往往细节模糊,无法保证事件真实性。为了吸引流量,某些账号还会盗用他人照片视频,强行编故事,消费网友情绪。

对于造谣账号而言,如果被指出造谣、侵权,很多时候也就是将内容删除,没有付出多大代价。但是对受害者而言,往往会面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情形,甚至是“社会性死亡”。这种不正之风不仅侵害了公民的肖像权、名誉权,也严重破坏了网络公共空间的秩序。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受害者要及时拿起法律的武器,勇敢维权。同时,各方也应提高“造谣成本”,严惩造谣者,让这些造谣者明白,侵犯他人合法权利,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整理者按:本文来源于互联网。可以如今的“以瘦为美”的“健康”理念,本质上不过是商家为了高额利润而不惜向消费者展开的社会性谋杀。同时也达到了弱化主要受害者——年轻的城市女性的体力及反抗能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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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20岁的在校女大学生张佳(化名),因乏力、纳差(意指食量减少)四个月,间断晕厥1天,由同学送到湖南省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就诊。

消化内科陈仕副主任医师接诊,可见患者神智清,慢性病容,体型消瘦,身高155cm,可体重却只有30kg。身体质量指数(BMI指数)只有12.5。患者全身无淋巴结肿大,腹部凹陷,全身皮下脂肪少。查看急诊科相关检验及检查结果,发现患者在出现电解质紊乱的同时还伴有心功能与肝功能的损伤。

张佳入住湖南省第二人民医院消化内科后,拒绝抽血等相关治疗。陈仕医生只能根据其病情及在急诊做的相关检查及检验结果,先予相关对症治疗。在入院后,可见张佳进食可,但在当天夜间出现失眠、大喊大叫、小便失禁等症状。在密切观察患者情绪及病情变化的同时,请精神科会诊,考虑神经性厌食的可能性大。

医生通过详细问诊得知,张佳觉得自己身材不够苗条,在上大学后一直在通过运动和节食努力减肥,体重从105斤减少至80斤左右,但仍自觉效果不够明显。而近六个月来,张佳每天跑步五公里,未曾吃过一粒米饭,只进食所谓低卡路里的食物,如黄瓜等,并网购减肥药物服用,体重降到了现在的60来斤。

尽管体重已经暴降40多斤,但张佳觉得减肥效果并未达到自己的要求,可身体却已经提出了抗议。在体重下降的同时,张佳出现了乏力、纳差,进食后恶心、呕吐等症状,最终因晕厥被送医。

“又一次被食物支配了”——世界上有一群人,无法与食物“和睦相处”。他们可能是在网络上介绍精致饮食的博主,也可能是健身房中的“运动超人”;他们可能骨瘦如柴或超重,也可能拥有许多人艳羡的身材。在抑郁症越来越受到关注的今天,他们的抑郁源自对食物的恐惧。

这是有关进食障碍患者的挣扎故事。

1、2、3……36、37。心跳只有37下吗?小程觉得,一分钟好短。

那时,她只有60多斤——一个让她恐惧但又莫名兴奋的体重。她在外地上学,深夜蜷缩在宿舍,即使有床垫,骨骼也被硌得生疼。心脏跳得太迟缓了,她怕自己就这么睡死过去,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还饿,饿得胃痛。深夜,她会下定决心第二天要好好吃饭,可是到了第二天,似乎昨晚的挣扎都是一场梦,自己还能继续节食。

小程是从高中毕业起热衷减肥的,她逐渐察觉到,在节食和运动的反复过程中,自己与食物的关系变得异常——过分限制食物种类、介意食物热量,总想用更高运动量将之抵消。每当大汗淋漓地完成超高强度的运动目标或在夜晚感到极度饥饿时,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奖赏;看着别人大快朵颐而自己“油盐不进”,她有灼烧般的饥饿感。

“那是一段让如今的我觉得不可理喻,而且不堪回首的过去。”小程说,那时的她已经处于进食障碍中的神经性厌食症阶段。为了减肥而过度节食、饮食习惯紊乱、对体重和外貌异常敏感的青少年,“简直就是(进食障碍)天生的靶子”。

但事实上,食欲失控和运动上瘾只是这种精神疾病的表象。她以为那不过是“美丽的代价”。她压榨自己吃饭的时间,一盘水涮过的蔬菜,她一分钟不到就能下肚。而她每天最喜欢的,是在“饭后”花个把钟头泡在便利店里——那里有琳琅满目的吃食、酒水。她会把饼干、蛋糕从货柜拿起,小心地查看包装上的热量表,在脑内经过一番速算后,再放回原处。一个便利店足够她转半小时,然后她再两手空空、收获某种满足感离开。这样的便利店之行,每天可能会有三四次。

这个原本活泼、健康的女孩,胸前逐渐出现了一道道“排骨”,因为松弛的皮肉已经裹不住骨节的形状。她的大腿只有碗口粗。

小程的许多记忆是模糊的。事实上,神经性厌食症在神经疾病中病死率最高,多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心脏异常或者是自杀。在疾病作用下,她的生理与心理状态都因为能量匮乏而加速恶化。记忆力的衰退,甚至使得她与朋友见面不相识。那种感觉,就像提前步入了老年。

她本来只觉得自己有点胖,于是开始减肥,目标从120斤减到90斤,目标达成后觉得85斤也不错,再后来,为了饭后的体重数字也很好看,就觉得“人70斤也能活”……那个时候,想的早就不是体态上的“美”,而是单纯地对数字着魔。只有躲在极低的数字背后、摸着突出的骨骼,她才会感到“安全”。

庆祝20岁生日时,她70斤,面前摆着一份用来庆生的水煮蔬菜和一碟水果。她记忆犹新的,是餐桌对面父母苦笑着的面容。

一分钟的生日歌,父母祝自己生日快乐,小程在心中默数——51下,还算可以的心率。吃完眼前的食物,她胃里仍然空落落的,可心里却莫名地满足。

食物瘾君子

“我觉得再不好好吃饭我就要死去了。”晓慧无助地说。她属于神经性贪食症,长期处于“暴食循环”。她从初中开始减肥,起初只是会吃通便、导泻的食物。“(刺激性的食物)攻击着胃壁,我在痉挛,但我的心跳又快了起来,我这才感觉我还活着。”

晓慧小心翼翼地守着“好女不过百”的所谓体重“准则”,到了大学,她却无法再压抑食欲,彻底滑向了暴食后进行“清除行为”——催吐的深渊。她开始不计数量、不计频次地暴饮暴食,再偷偷吐掉。每每看着自己催吐后的“成果”,无力地撑在墙边,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这种暴食、腹泻及催吐就如吸毒般上瘾,她感觉自己像是个“食物瘾君子”。

走向“衰败”的身体,被耽误的学业与工作,亲友之间的隔阂,都是进食障碍的“赠礼”。男友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频繁地崩溃,还和“一口吃的”过不去。

晓慧记得,一次计划外的饮食后,她疯狂地与男友争吵,还向男友动手。男友气愤地捶碎了镜子,去缝了针。几天里,她疯狂地将蛋糕、饼干压到自己的胃里,又用手催吐,不分昼夜。她牙齿松动,手上是催吐留下的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们(新闻中报道的催吐者)会被批评,却几乎没人在乎他们是不是病了。”沉默一会,她补充说,“他们”指的是“我们”。

营销的“商机”

从L号、M号再到S号和XS号,熊熊一点点把自己塞进了更小码的衣服里。如今看到自己XS号的紧身裤和吊带裙,熊熊觉得这是“削足适履”的结果。她记得,曾有一张“女孩身高体重对照表”在网上很火,身高150厘米对应体重甚至只有33公斤。“66斤,那是我小学时的体重。”

去年,如同一阵潮流,熊熊关注的几个社交红人都开始减肥了,这让她感到恐慌——“身边好多人都在减肥,好多网红也在减肥,好多瘦子都在减肥。我如果不减,岂不是要比别人胖很多吗?”

女星在综艺节目里吃饭带食物秤被节目组精心宣扬,选秀节目让百位女孩测腰围、量体重……熊熊认为,媒体对“纤瘦美”的追求和宣传简直无孔不入。就这样,原本只是普通身材的熊熊认定自己就是“土肥圆”的代表。

“我做梦都想拥有那种身材。”熊熊四处寻找减肥秘方,并尝试各种惊人的食谱。“断碳水”“断脂肪”“哥本哈根减肥”“生酮饮食”“液体断食”……这些都是在某社交软件上很火的减肥饮食方法,而软件的深度用户熊熊,在厌食期间将它们试了个遍。对“众人皆瘦你独胖”的恐惧早就碾轧了她的理性。

极端饮食方式以超低的每日摄入量或者极度偏颇的营养结构,让熊熊从体重100多斤下跌到70多斤,可她没能像宣传的一样,在瘦下来之后就可以享受美食,就可以“获得全世界”。

长时间的节食,让熊熊忘记了怎么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眼前的食物都是“罪恶的”热量。她爱上了吃各种代餐产品,“魔芋面”“代餐奶昔”在商家口中是低卡饱腹、营养均衡的“神仙食物”。按照某代餐品牌的建议,一罐代餐奶昔可代替一顿正餐,“如果想在短时间内快速打造身体线条,可以三餐都代餐,一般建议两周代餐计划”。可事实上,商家“代餐计划”的每日摄入只有800千卡左右,而一位普通成年女性的每日摄入量应是其两倍以上。

代餐产品不便宜,熊熊花钱如流水,可是她收到的一箱箱昂贵的“营养食物”并没带来健康,反而让她在进食障碍里越陷越深。身体的匮乏,反映在意志的消沉和精神的易激易怒上。她也不喜欢镜中骨架般的自己。“这是媒体和商家的消费游戏,却被我当真了。”她说。

对于这类患者来说,噩梦还源于深度依赖手机上的“健康管理”软件。这类软件大多号称“帮助养成健康生活方式”。输入身高、体重、年龄以及目标体重和身材管理方向这些数据,软件就会得出一个热量数字,并要求用户在接下来的每天都注意摄入食物热量,从而在一个阶段内达到控制体重的目的。

在“卡路里计算器”中,可以搜索并记录各种食品的热量。它会提醒“你还可以吃××大卡”“摄入××大卡”“运动××大卡”,或者在你“多吃了××大卡”之后,可以用怎样的方法消耗掉。熊熊算出自己“还可以吃”的每日热量大约在1200大卡左右,这也是不少减重需求用户得到的数值。然而,这个建议热量对于大部分成年女性来说只是一个基础代谢的标准,也就是“一个只够你活下去的热量”。基础代谢是人体维持生命所有器官所需的每日最低能量需要,只要人有生理活动——行走、谈话、吃饭,日消耗量就会大于这个数值。

熊熊发觉自己根本不能精确计算食堂里一份蔬菜的热量,她干脆将摄入减少得很厉害,“只吃一点,就假装自己吃了,这样就肯定不会过量”。与此同时,App上还在售卖代餐,大多都是被建议食用的“绿灯食物”,而那些油水大一些的家常菜,甚至是香蕉、榴莲等高热量水果,都是“红灯”或“黄灯”。

即使输入的体重数据只有七十几斤,只要目标仍然设定为减脂或者塑形,软件就还会给出1200-1500大卡左右的热量摄入甚至更低的建议值。许多用户在同一款社交软件上传自己的每日饮食图文、身材管理历程,看起来“元气满满”。但熊熊注意到,有些用户晒出的体重数字已经变成了七十几斤,却仍在减脂。还有用户评论“我也要向你看齐,努力克制食欲”“羡慕嫉妒恨”……

这个软件发布的内容里,可以看到许多有关身体管理、饮食建议的视频。然而在不少视频中,熊熊也注意到,营养师将话锋引向了其推销的品牌食品。她觉得,这就是在贩卖食物焦虑后继续贩卖“健康食物”。她有时喜欢看吃播视频转移食欲,发现这个主打健康管理的品牌,一方面倡导健康合理饮食,另一方面却选择了本身饮食、身心状态存在争议的“大胃王”吃播进行产品宣传。

“我也不想计算。为了活下去,我卸载了(软件)很多次,可是那些数字仿佛已经印在了脑子里,我还是把它下载回来,继续记录下去,才能安心。”她说。

就诊率极低

小朱是一名患有进食障碍的舞蹈演员。在外人眼中,她情绪容易波动,行为古怪。她选择休假独居,安心减肥。使用健康软件“管理身材”的小朱,每天买菜做饭,按照软件设定的配比,一日三餐像做实验般精细,但暴食总不缺席。她常常边哭边吃,在暴食后挺着发硬的肚子在床上痛哭。偶然一次饮食超过了计划的摄入量,健康软件列出的“游泳两百多分钟”“跳舞几小时”,就能摧毁她的心理防线,使她在自责中开始又一轮的暴食循环。

虽然进食障碍在精神障碍中致死率最高,但就诊率极低,近年才有了升高趋势。国内设立进食障碍专科的医院寥寥无几,能进行为期几个月的住院治疗者,在整个进食障碍群体中属于少数。

小朱这类进食障碍患者可能会去看妇科,在测血、查B超后吃了几轮激素药,也催不来月经;去内分泌科,医生提供微量元素补剂,也不能治愈贫血;心内科的24小时心脏监测,得到的可能只是“窦性心律过缓”的结果;如果去了精神科被诊断为抑郁,精神类药物甚至可能进一步遏制食欲……

最近,小朱偶然关注了一些经历过进食障碍的博主,加入了他们的交流群。“找到组织”后,她感到“终于有人能理解我了”。她在群里提问,获得解答的同时也发现,病友们有的还在拒绝饮食,有的在暴食与催吐之间挣扎,有的在住院治疗,但大多仍在凭借自己或家人的力量在与这种可怕的精神疾病斗争。

在群里,小朱认识了已在接受治疗的小程。她终于知道,自己不是怪物,更不需要为此羞耻,她只是病了。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好起来的一线希望。

小程记得,在一个厌食症发作的寒夜,自己裹了一件单衣,瑟缩在宿舍天台,因为一点小事彻底崩溃。她歇斯底里地向一向严厉的母亲哭诉。“可是她好温柔,第二天,她就像是有直觉一样抛下工作,像超人一样赶到了我身边。”

对许多未曾向家人坦白的患者来说,最害怕的是被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所误解、所放弃。小程觉得,对家人来说,“理解”就是无关言语而心有灵犀的东西,也正因如此,她理解了为什么家庭疗法与认知疗法在进食障碍的系统疗程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经此一劫,她感到被自己的父母营救了。

她和父母相处了好久,说了好多话,一家人出去旅行。她在家人的陪伴下重新去了童年去过的许多地方。现在,她坚信自己会好起来,即使“道阻且长”。根据调查,进食障碍可以被治愈。厌食症当中,青少年厌食症的治愈率是在50%到70%,成年人厌食症的治愈率也接近50%;贪食症的治愈率则更高些,达到70%。在医生的指导下,她不想再“缴械”。

小程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当她瘦骨嶙峋地站在妈妈面前,做好被斥责的心理准备时,妈妈只是疼爱地抱着她。她蜷缩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从那一刻起,我觉得我必须得变好才行。”

有医生指出,脂肪不是“罪不可恕”的存在,反而是细胞内良好的储能物质,能够提供热能,保护内脏,维持体温,还可以协助脂溶性维生素的吸收,参与机体各方面的代谢活动等等。

医生提醒,13~20岁是神经性厌食的高发年龄,但也是生长发育的重要时期。家长应多与孩子沟通,了解孩子的思想动态,减少孩子不必要的容貌焦虑,帮助孩子树立正确的审美观。如果已出现厌食、过分消瘦、营养不良等,应尽快就医。

(为保护隐私,文中受访患者系化名)

整理者按:本文来自于互联网。标题的“伤害”应当作“迫害”。当今的明星演艺业为了赚钱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何况文化对人的精神的影响,如果有意设计,可以实现洗脑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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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那年,赵萌因为追星,被骗走近20万元。她吞了半瓶安眠药,试图自杀。

赵萌后来在一段视频里看到过那个骗子,是她一起追星的朋友——比她大3岁、在饭圈认识的“姐姐”。那个人穿着花棉袄,坐在看守所的铁栅栏后面,当她对办案人员提起赵萌,形容的是“蛮好骗的”。

“饭”是英文“fan”的音译。一名中国外交官在向国外公众解释这个“当下中国流行的热词”时说:“饭圈指娱乐业粉丝组成的圈子,一些明星为追求流量,通过互联网平台、商业炒作,误导粉丝疯狂追星模仿,导致粉丝中模糊身份认同者有之,散尽家财者有之。”

骗财、自杀、诱奸……本文是记者在上海市人民检察院采访时得知的四个关于“饭圈女孩”的故事。为保护未成年人隐私,当事人身份信息及事发地均做了模糊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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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萌是一名典型的饭圈女孩,从小就追星,所有假期都用在追星上。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母亲生活。在母亲眼里,赵萌非常喜欢明星,“为了看明星,小时候离家出走过两次”。

她曾经乘飞机从上海到韩国看偶像团体BIGBANG的演出,又紧随他们的航班从韩国追到香港。

2016年,赵萌第一次知道有种音乐专辑叫“不运回”。这是一类被国内粉丝催热的“非正常音乐专辑”。“买的确实是实体音乐专辑,但专辑不运回国内、不用发货,粉丝花这个钱,单纯为了给偶像冲唱片销量。”赵萌说,这并非潜规则,在购买专辑时有一个选项标着“不运回”。

2016年3月至2017年9月,赵萌花了5万多元用于追星。她认为,这“在当时的饭圈仅算中下水平”。

在饭圈“鄙视链”上,线下追星的群体往往瞧不上线上追星的;早追星的人往往看不上近年开始追星的。

“追线上就是键盘侠,在家动动手。线下是真金白银的投入。”赵萌解释,“线上粉丝就幼稚一点,小孩子比较多,更容易被操纵。”

赵萌觉得,早期的饭圈环境相对“纯粹”。她13岁那年曾离家出走到南京看演唱会——如今她已忘记那是谁的演出。她当时身上只有100元,一个在饭圈认识的姐姐给她凑了200元买门票,并带她到酒店拼房住宿。

“拼房”是指家庭条件一般的饭圈女孩到某个城市看演出,或在明星下榻的豪华酒店蹲守偶像时,几个人出钱开一间房合住,节约成本。

2017年,在一场有很多艺人出席的奢侈品品牌活动上,赵萌认识了吴思雨。

看到吴思雨举着单反相机拍明星,赵萌一开始以为她是“站姐”。这是饭圈中职业化的群体,拍图、发图、卖图,经营“站子”。“站子”指的是粉丝自发在微博、论坛、网站上针对某一明星或偶像团体运营的公开账号或平台。一些学生粉丝称她们“站姐大大”,一旦有偶像的新图放出,粉丝经常会发表“站姐大大好厉害”“大大好会拍”的留言。

赵萌加了吴思雨的微信后有点失望。吴思雨并不是“站姐”,她的相机是交了3万元押金租的。两人追的明星也不同,当时赵萌追艺人王俊凯,吴思雨追艺人张一山。“张一山的所有活动她都追,看起来经济上也蛮有实力。”

吴思雨还告诉赵萌,她上过张一山参加的节目,张一山还跟她打过招呼。这些追星经历,增加了赵萌对吴思雨的信任感。

她们曾一起在明星入住的酒店拼房,一起挤在黄牛的车里“跟车”。“跟车”是追星的形式之一。

吴思雨最早在机场和成群结队的粉丝围着偶像拍照、呼喊,看到偶像乘车离开时,“许多粉丝一下就钻进几辆面包车里”。

司机朝她喊“你上不上车”,吴思雨莫名其妙上了车。面包车一路尾随明星车辆,去下一个活动现场或住地,每人车费有时100元,有时200元。

吴思雨发现,可以介绍粉丝跟车挣外快。每次组团跟车后,司机会给她80元到100元的红包。这样,手头拮据的她就能以“饭”养“饭”。

这是当时赵萌没看到的吴思雨的另一面。

吴思雨老家在农村,初中二年级时辍学务农,17岁到广州打工。她对办案的检察官说,在追星时“找到了一些安慰、一些寄托”。

2016年,吴思雨到了上海,没找到工作,也没找到住处,晚上就在商场找个角落睡觉。她曾在一家快捷酒店打工,但她对赵萌等饭圈朋友称,自己长期住在那家酒店。

“她平时靠倒卖明星见面会门票和媒体名额赚差价。”赵萌说。吴思雨在追星时结识了一些人,赵萌也从她那里买过两次黄牛票。

2017年8月,吴思雨看到赵萌在微信朋友圈求购王俊凯的北京生日会入场名额,向赵萌称“有媒体关系能买到这个名额”。

明星见面会不同于商业演唱会,一般不对外售票,通过粉丝抽奖、活动应援或提供给代言品牌商等形式组织人员参加,并邀请媒体参会报道,粉丝或媒体人有时会将手中的名额转卖。“名额是没有定价的,就看双方意愿了。”赵萌解释。

当得知有渠道可以买到入场名额时,王俊凯的一些粉丝也陆续请赵萌帮忙购买。

随着生日会临近,吴思雨开出的价码不断提高,从1000元到1万元不等。2017年8月23日至9月22日,赵萌共向吴思雨转账30多次,总额近20万元。

王俊凯的生日会举行那天,这些通过吴思雨购买入场名额的粉丝均无法入场。“这种名额没有任何凭证或担保,就是将粉丝信息报给吴思雨,她称进场时核对好身份信息就能入场。一般名额都是这样操作。”赵萌说。她当时联系不上吴思雨,报了警。

警方在这年11月将在首都国际机场追星的吴思雨抓获。她几乎花光了骗来的近20万元,大部分用于追星。

吴思雨说,为更加靠近偶像,明星坐飞机头等舱、高铁商务座,她也跟着买这个级别的座位;明星住五星级酒店套房,她也住套房。这些钱还用于购买明星代言、推荐的商品,她在一个明星开的商铺里,购买了一件价值2万元的衣服。

据吴思雨的一个饭圈朋友回忆,2016年她们在上海追星时认识,吴思雨当时自称是“薛之谦的助理”,平时能打听到明星的一些行程信息。“她说自己是孤儿,基本剧组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吴思雨出事后,她的父亲更换了手机号,母亲和姐姐的手机均已无法接通。

而赵萌和母亲借钱垫付了欠款。得知被吴思雨骗走的钱已无法追回,她服下40多粒安眠药自杀,被拉到医院洗胃抢救。

冰凉的导管插入喉咙通向胃部,赵萌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抽走了,恶心和痛感又将她拉回现实。

赵萌今年22岁,不再追星。她甚至庆幸自己生的是男孩——以后不用为女儿提心吊胆。她见过的疯狂粉丝大都是女孩。

2

11岁的马子萱确信自己加过艺人王一博的QQ。

2020年,她在抖音上刷视频时,从一个介绍明星QQ号的视频中看到“王一博”的号码。

马子萱是王一博的狂热粉丝,在她的抖音账号上即能看出——通过算法机制,这个短视频平台经常给她推送王一博相关的短视频。

她在手机QQ上输入那个七位数字的QQ号后,看到“UNIQ-王一博”的昵称和头像,与王一博实名认证的微博账号一模一样。“UNIQ-王一博”的QQ空间里发着艺人王一博的海报,让她深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偶像。

14岁的陈雨燕看到“UNIQ-王一博”在QQ聊天中叫她“宝宝”,兴奋地跳了起来。她再次发消息问:“等等,‘宝宝’是在说我?”对方说:“是的宝宝,你好可爱。”

两人聊天时,QQ系统自动生成了“王一博获得了新勋章‘会聊更会撩’,与好友发送消息累计达到3666条以上”。陈雨燕误以为这是系统在“认证”王一博。

19岁的大学生布圆圆也找到了这个QQ号,她给对方发了一段长长的示爱文字。

随后,她们都被“UNIQ-王一博”骗了钱。

使用这个号的,是河南的19岁男子李轩。2019年11月,李轩在一个卖号的QQ群里购买了“UNIQ-王一博”QQ号——昵称、QQ空间图片已是“成品”,附带的还有一种抖音引流视频广告服务。

李轩对办案人员说,加他的人主要是一些小女孩,通过抖音引流添加QQ号。“她们都以为我是王一博本人,都会说特别喜欢我。”李轩回忆。

李轩在QQ空间里不定期公布“回馈粉丝活动”:截图微信钱包,领取专属红包。

套路极为简单:转钱给“UNIQ-王一博”以表支持,就会得到双倍至十倍的回馈。

具体操作上,李轩让女孩把微信钱包、支付宝钱包里的余额截图发他,再根据余额设置好付款二维码发回。比如说钱包里有300元余额,他就会把付款码设置成288元,骗她们这是“回馈款”,女孩扫码就会将钱支付给他。

收款后,李轩再要求她们删掉聊天记录和付款记录。

加倍回馈当然是假的。李轩解释,“因为她们把我当成明星王一博,所以我在QQ上说什么她们都会相信我、听我的。”

作为一名大学生,布圆圆对转账提出过怀疑,她在聊天中对“UNIQ-王一博”说:“一博哥哥,不会骗我吧,我选择无条件相信你,我不想失望。”

“哥哥”骗了马子萱7000余元、陈雨燕近3万元、布圆圆5000余元。他觉得这些粉丝太好骗了,但来钱的速度又令他害怕,匆忙卖掉了QQ号。

3

17岁的金宁第一次从农村到上海,是被警方传唤的——从2018年6月至2019年1月,金宁在微博上骗了40个饭圈女孩。

她有表达障碍,“上学时经常被同学欺负”,在小学六年级辍学。她的父母离异,父亲长年在国外打工,母亲独自抚养一儿一女。后来,母亲把她留给老人照顾,自己去了南方打工。她成了留守儿童,陪伴她的还有一部手机。

作为00后“移动互联网原住民”一代,金宁很快熟悉了网络世界,学会了用文字和网友交流。

按照金宁的说法,最初,她骗钱是为了帮朋友还网贷。在微博上看到有人求购歌手周杰伦的演唱会门票,她回复能以4000元的价格转让手头的2张票,添加微信后,要求对方先转500元定金,等次日门票送上门后再支付余款,但她收到定金即拉黑了对方。

金宁第一次发现钱来得那么容易——2条微博回复、不到10句微信文字信息。帮朋友还清贷款后,她原本不打算再骗,但是“没钱花又有点虚荣心,起了贪欲”。

在微博上寻找、回复求购门票信息的同时,金宁在各大演出网站上搜集明星演唱会、见面会的公告,在微博上发布出售、转让门票信息,等着鱼儿上钩。

她的诱饵有:NINE PERCENT的演唱会门票、综艺节目《偶像练习生》演唱会门票、TFboys演唱会门票、王源生日会门票、易烊千玺生日会门票、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门票、“微博之夜”门票等。

金宁在微信朋友圈不断发布网友转账和门票信息,以及快递发货的短视频,为粉丝们营造“真实”“票源紧张”的氛围。

金宁说,她一开始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找她买票。

40个饭圈女孩,年龄在15至30岁之间,被骗金额在300元-7000元不等,有人是公司白领,有人在读大学,有人在美国留学……当金宁的微信账号被举报冻结后,她还成功说服了一名受骗的大学生帮她收款、转账。多名受骗者称,轻易相信金宁是因为“追星心切”“求票心切”。

并非没人怀疑过金宁,有人被骗后把被骗信息挂到微博上,但是当下一个受骗者发现时,早已被金宁拉黑。

针对同一个人,金宁只骗定金或部分预付款。

“相互交流一般不超过5个来回,钱就通过微信或支付宝转过来了。”一名办理该案的上海检察官说,金宁诈骗的手法极其简单,她的思维也很简单,“但受骗的人在追星时思维更简单。”

金宁一共骗了6.8万元。她被上海警方抓获后,她的母亲第一次坐飞机到上海,花光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有人劝这位母亲多关注孩子成长。她流着泪伸出双手,手指常年在洗涤水中浸泡,弯曲、皴裂、发白,像“冻鸡爪”。她说“我要打工供他们吃喝”。

这位母亲同样借钱退还了孩子骗的钱。她打电话给受骗者解释、争取谅解,以争取减轻对孩子的处罚——几乎每退一笔,就收到一张谅解书。

4

罗璇13岁,从追星起,她就有个强烈的愿望:希望艺人王源能爱上自己。

罗璇对一个要好的同班女生说,她想学“弄蛊”,“想给王源下蛊,让王源可以爱上自己。”

她当时对这种在电影、小说里存在的神秘巫术很感兴趣。

但在父母和老师眼里,中学生罗璇成绩优异,是个“学习尖子”,脾气有些暴躁,父母离异后她不愿主动和他们交流,平时表现得有些单纯,从未提过牛鬼蛇神一类的事。

一名同学告诉罗璇,她在一个动漫QQ群里认识了一名自称“会弄蛊”的大学生吴夏。

罗璇说,当时自己常常通过一些QQ动漫群、网络游戏认识朋友,生活中没有几个真心的好朋友。

吴夏表示,他可以帮罗璇“种情人蛊”,一旦“种蛊”成功,“王源就会喜欢你,具体表现是当你靠近他时,他就能感觉到你。”

两人聊了快一个月后,吴夏带着罗璇到他家里种蛊。

“传蛊的方式就是要男女之间‘啪’。”罗璇说,“啪”指男女发生性关系。

一名心理咨询师在对罗璇等学生心理干预时发现,虽然学校没有系统的性教育课,但女孩们从手机、网络甚至黄色漫画中了解到许多性知识。

“吴夏说一般种蛊要5万元,但是给我种就不要钱。”罗璇记得,吴夏脱下了她的白色带蝴蝶结的连衣裙,与她发生了性关系。

事后吴夏对她说,蛊已经种好了,但是以后需要每个月喂蛊,“不然如果这个蛊饿了,会回咬宿主。”

罗璇说,“自己这方面知识欠缺,对种蛊的事也不是很懂。”

她没有机会在现场靠近王源,回到家后,盯着王源的演唱会视频,她感觉当视频里的王源“看”向自己时,身体反应都不一样了。

随后的3个月,罗璇又被吴夏“喂”了4次蛊。

她对种蛊的效果抱有很大期待,甚至开始担心,“万一王源爱上我不能自拔怎么办?我喜欢上别的明星怎么办?”

当她跟一位学姐聊到“种蛊”的事情,学姐告诉她,小说里写的种蛊都不是这样的,“他肯定是变态,快报警吧”。

“陪我去派出所报个警,要不然我们先谈谈,别告诉妈妈。”罗璇和母亲一起生活,但是母亲对她要求严格,报警前她选择先向父亲求助。

次日,罗璇的父母赶到学校,和学校老师一起去报警。吴夏以涉嫌强奸罪被警方抓获。

事后查明,吴夏并不是一名大学生,而是一名29岁的小学教师。

整理者注:转引自红星新闻。可以作为在中国互联网“大厂”当员工是“青春饭”的某种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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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位45岁的程序员网民在中国政府网留言,“我是一名软件开发人员,今年45岁,精通各种技术体系……而我辞职回家半年后再回来寻找工作机会的时候,却发现连个面试机会都很难得到。”

这则普通的留言,却在网络上引发了不小的讨论。这也并非第一次,类似的留言总能引发讨论,前段时间还有48岁外企高管给市长信箱写信求助,也在网上火了一波。

平心而论,这些都是个人的求助,每个人的情况千差万别,能力如何、求职意向等等,外人都无从知晓,未必是有普适性的。但是,人们却对个体的悲欢抱有强烈的共情,甚至认为有某种“信号意义”,恐怕也是因为类似个例戳中了普遍性的职场焦虑,人们有了一种共鸣和代入感。

不妨提炼一下这则新闻的关键元素——中年、程序员、求职艰难,这和普通的下岗再就业不是同一种叙事。在社会印象里,程序员是知识密集、待遇上佳、前景风光的行业,不至于“沦落”到发帖求助。然而当令人唏嘘的一幕真的出现,这种反差也就格外引人注目。

不可否认,包括IT行业,很多职场都是“年轻崇拜”的。所谓“淘汰中年人”“35岁事业危机”云云,几乎已是尽人皆知的某种职场生态。而被焦虑裹挟的,不只是中年人,也有很多年轻人。年轻人付出了巨大的教育成本,涌向某个被认为有前景的行业,比如程序员,到头来却发现,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敌不过生理性因素——衰老。这自然会让人心生焦虑,长远来看,也会影响求职选择甚至产业发展。

有些新闻可以作为注脚,如日前有机构发布了一份《2021中国重点大学应届毕业生求职状况报告》,在受访的这些211或985高校毕业生中,有79%将“最愿意工作的企业”首选投给了国有企业。

选择国企的原因也不难理解,不过是稳定、有保障的职场预期。不必苛责大学生,稳定偏好、风险厌恶相当程度也是人的本能。但这应当引发一些思考,那些把“淘汰35岁”“超时加班工作制”当作日常的行业与职场,是否也是导致年轻人逃离的原因之一?

大厂也好、外企也罢,站在行业自身的角度看,也应当把“拒绝中年人”的问题重视起来,着力改善这种职场生态。很多新兴行业,可能一直以来只习惯吸纳年轻人,还没有就如何安顿中老年员工有比较清晰的认识。随着产业逐渐成熟、壮大,这个问题也应该提上日程。处理不好,影响的不只是中年人,同样也在挫伤年轻精英的选择意愿,毕竟人人都会变老,人人想要一个稳定可期的未来。

从人口形势看,中年求职者占比增高是未来的大概率事件。中年人也是家庭的支柱,中年人的生活状态,关系到社会稳定、国民幸福指数等等宏大议题。中年人的失业,往往意味着一个家庭的困顿,从这个角度看,中年人的职场困境不是一个小事,对相关部门来说,也应当有所认识和行动。

前不久,有网友建议放宽公务员报考35岁年龄限制,浙江省公务员局则回应,“对于2022年应届硕士、博士研究生(非在职人员),放宽到40周岁以下”。类似的举措和表态是必要的,相关部门有义务做出表率,研究更多可行性措施,维护中年人的劳动权益,带头营造一个对中年人友好的社会环境。

希望这位求助的网友,最后可以得偿所愿,找到一个心仪的工作;也希望社会可以尽快形成共识,共同破解这种职场焦虑,让人人各得其所、各尽其用,让中年职场人获得稳稳的安全感。

本文来自互联网。可以作为了解山东蔬菜种植产业发展的一篇介绍性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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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深秋季节,华北地区气温明显降低,光照强度减弱,蔬菜生长速度变慢。北方蔬菜产区又受到长期降雨的影响,出现泡水烂根、烂心导致减产的情况。各地商超蔬菜价格迎来了一波普涨。综合极端气候,疫情影响等原因,这菜价涨得像是坐了航天火箭。

不过,近年来,中国蔬菜产量屡创新高。即使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中国依旧可以保证蔬菜供应基本稳定。这是众多农业大省的农民们,持续投入农业基础设施,推动农业现代化的结果。

作为蔬菜产量第一大省的山东对于稳定中国的农产品价格功不可没。

山泽湖海

中国东部省份或像江苏那样遍布平原,或像福建、广东那般地形崎岖。山东则显得非常特别,一方面平原广布,占据了全省面积的65.56%,让山东拥有大量耕地,具备了成为农业大省的潜质。另一方面,丘陵绵延山东中部与东部,占据了全省面积的29.98%,为其带来了地形与地貌上的丰富性。山东丘陵是华北大平原中一块显著的山地地区,加上延伸入大海的山东半岛,山东省的地形地貌相当丰富。

虽然说山东整体上属于温带季风气候,但是丘陵的存在,让这种气候内部变得丰富、多变。山东中部陡然升高的地形,阻拦了从海洋吹来的水汽,让山东自东向西,省年降水量从接近1000毫米,下降至550毫米;同时,山地也阻拦了自西向东而来的冷空气,让山东的年均气温自西向东逐渐升高。

雨热同期、四季分明的温带季风本就适合发展种植业。山东平均海拔650-800米左右的丘陵,带来了地势落差,为不同生长习性的温带作物提供了生存空间,进一步丰富了山东农业的可能性。山东的丘陵地貌也形成了一些错落的梯田,不过比南方陡峭的高山梯田要平缓得多。

相对丰沛的年降水量,与较大的地势落差,让山东遍布小河流。丘陵有起到分水岭的作用,把山东的众多小河流归入黄河、淮河、海河三大流域。占据山东面积4.5%的地表水为旱季作物提供了灌溉水源,这是山东发展农业的又一个优势。

黄河如今是从山东入海,但历史上也曾在北方“夺海入海”,在南方“夺淮入海”,故而山东西部在历史上是一个多次泛滥的地区。而河流的沉积作用、与植被、降水等条件一起,为山东带来了丰富的土壤类型。大致可以分为棕壤、褐土、红黏土、水稻土等超过15种土壤类型。多样的土壤,可以承载多样的种植业。山东省全域都位于东部湿润半湿润土壤区,其中主要的土壤带为棕壤和褐土带。

向东北方向突出的山东半岛赋予了山东漫长的海岸线,让山东人自古以来便享受鱼盐之利。日后这里恰当的纬度,开阔水域的良好的水质,让这里成为中国海产养殖的一极。也方便了产自山东的水果、蔬菜、水产通过海运销往海外。山东省有着漫长的海岸线,为近海养殖和建设港口群提供了基础条件。

正是凭借优越的地理条件,早在距今7000年左右,山东便形成了出现农业的北辛文化。随后形成的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和岳石文化是中国史前考古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日后中华文明的重要源流。在随后的历史中,虽然黄河水患、南北交战不时会涂炭山东。只要天下安定、风调雨顺,这里很快便会恢复为一个富庶的农业大省。

山东北部多为旱田,南部则有较多水田,水果、蔬菜、水产的产量也很大,是一个非常综合型的巨大农业产区。

大器晚成

不过,山东蔬菜商品化,其实是非常近期才发生的事情。一直到1990年的时候,山东省蔬菜种植面积也只有542万亩,仅占农作物播种总面积的3.3%。产量为1401万吨,居于农产品产量的第三位,主要满足省内的蔬菜需求。

就是在这一时间,山东寿光、莘县等日后成为中国著名蔬菜产地,开始有意识的布局蔬菜种植,在这一时期便打井、挖渠、建起了日光大棚。这样快人一步的勇敢尝试让这些县级单位在随后农产品贸易的风口来临后,得以抢占先机。

不管是第几产业,都是需要先投资再谈收益的,如何减少季节更迭和天气对产量的影响就是农业的大问题。

到2000年的时候,蔬菜种植面积增长到2683万亩,占农作物播种总面积的15.5%,产量也增加到7257万吨,成为山东省产量最大的农产品。这十年时间是山东蔬菜种植的野蛮生长时期,蔬菜的年均播种面积增加17.3%,产量年均增长17.9%。也就是说这一时期,山东蔬菜产量的迅速扩张,主要依靠种植规模增加。蔬菜种植的劳动生产率的进步并不明显。靠增加种植规模能实现产量增长,却难以达到理想的经济收益。

2001年山东农业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阶段。一方面土地是有限的,城市又在平原地带不断扩张。山东作为农业大省,需要分担保障粮食安全的压力。所以蔬菜的种植面积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增速有所放缓。

既要粮食又要菜,累坏土地难倒农民。

另一方面,中国在这一年加入来世贸组织,商品能以极低的关税进入成员国市场,极大改善了中国的外贸环境。这对于商品化蔬菜种植业已成规模的山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同时也意味着,必须品牌化、规范化,接受国际市场更为严苛的标准。

进入新千年后,中国的重工业有了长足进步,工业化、城市化加速,人口依旧在不断膨胀。这又带来了日益旺盛的农产品需求。中国周边的日本、韩国人口稠密、经济发达但是地形崎岖,适合耕作的土地并不多,需要进口大量农产品。提前布局农业基础设施的县此时便有机会快速开拓国内外市场。靠进口中国大白菜过日子的韩国人深有体会。

随着大棚、农机、化肥、良种的逐渐普及,山东的农业生产效率大大提升,做到了全年生产四季供应。2001-2012年之间,受土地面积的限制,蔬菜的种植面积仅仅增加了26万亩,但是产量却提高了2129万吨。在此期间,山东的蔬菜种植业异军突起,从1990年占种植业产值比重的10.8%,提升到2012年的占32.7%。

2012年以后,山东蔬菜的种植面积见顶,部分年份甚至出现了萎缩,但是其单位产量不断提高。如果对比2012年以来各省农产品的单位产量,会发现山东明显较高,而且增长较快。其实山东的热量条件并不占优势,传统上只能实现一年两熟。所以山东单产提升主要依靠的是不断增加农业的资金投入,提升科技水平,逐渐实现农业生产的集约化。在耕地及种植面积有限的情况下,大幅提高农作物产量是农业成为经济支柱的必要途径。

菜篮子里的山东

目前山东主要农作物良种覆盖率达到98%以上,良种对粮食增产的贡献率达到47%。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种子行业也有所进步。作为农业大省的山东,多有贡献。目前山东茄果类、西甜瓜类瓜果自主品种占比达83%。

山东已经处在冬季零度等温线以北,气候较为寒冷,大棚等农业基础设施对于增产至关重要。山东不但大棚覆盖率高,而且科技水平很高。经过不断创新,最新式的大棚可以通过手机,随时看到大棚里的温度、湿度等数据,甚至可以通过手机遥控卷帘、放风、浇水。目前,中国著名的蔬菜产地寿光,80%的新建大棚具备智能温控、水肥一体化、智能补光、智能喷药的功能。得益于科技的进步,蔬果不再被季节所局限,也为提高产业规模提供了可能性。

如今,山东已经形成了几大著名蔬菜产区。到2019年时,拥有寿光的潍坊生产了1220万吨;拥有莘县的聊城,蔬菜产量为828万吨;菏泽,蔬菜产量为815万吨。临沂765万吨。济宁692万吨。

2020年,新冠疫情带来的短暂封锁,扰乱了大部分行业的生产生活秩序,农产品的供应又会受到涉及种子、化肥、农药、农机、仓储、运输、卖场等等上下游行业的影响。在并不安稳的2020年,山东全年蔬菜播种面积2231.0万亩。亩产3780.7千克,增长55.7千克;蔬菜总产量8434.7万吨,增长253.6万吨。最终实现了10190.6亿元农业总产值,是中国首个农业总产值突破万亿的地区。

在各自的岗位上,作出自己的贡献,菜农也一样!

如今,山东用只占全国6%的耕地和1%的淡水,生产了约占全国8%的粮食、11%的水果、12%的蔬菜、13%的水产品。其中蔬菜产量连续6年排名全国第一。山东农产品还出口到约120个国家和地区,2020年出口1257.4亿元,连续22年领跑全国。

山东农产业的品牌化效应充足,蔬菜打出的市场,也带动着其他品类。

一方面,山东的农业工作者通过持续投入资金、脑力与辛劳为保障中国人的菜篮子做出来巨大贡献。另一方面,中国迅猛的城市化与对外开放形成的巨大市场,也让山东的农业工作者获取了高于同行的收入。这是共赢的局面。

中国虽然面临人口老龄化问题,但是目前人口总量依旧正增长。随着中国人生活品质的不断提升,摄入更多的肉蛋奶,农产品消耗量还会进一步升高。城市化进程依旧没有结束,大城市的集聚效应还在变得越来越明显。城市无法生产农产品,反而每天消耗大量的农产品。这就需要质量稳定,供应充足,高度专业化的产地与各大城市的农产品集散中心对接。甭管是什么途径买的菜,都得有人先种出来。

目前,山东蔬菜供给了北京夏季蔬菜的2-3成,并成为长三角城市群的重要蔬菜来源。类似寿光、章丘、莘县这样种植业高度专业化、现代化的地区,还会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对于中国农业的贡献,也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即使是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也保障了居民正常的蔬果需求,从业者的辛勤加上科技进步,丰富了中国人的菜篮子。

参考文献:

  1. 范永华,滕少明,李召国,崔炳程,刘传伟.山东省蔬菜产业发展研究[J].山东经济战略研究,2014:24-27.
  2. 李少龙,王泽奇.山东莘县农业转型升级发展现状——以蔬菜产业为例[J].农业科技通讯,2019:10-12.
  3. 汤晓丹,李仁义.山东寿光蔬菜物流发展问题探讨[J].物流科技,2011:47-49.
  4. https://www.chyxx.com/industry/202101/920877.html

*本文内容为作者提供,不代表地球知识局立场 

整理者注:报道转自青春北京。作为一篇纪实报道仍可一读。该报道一定程度上展现了同人文化在面对市场经济时产生的一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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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万元一幅画、50万元一个人偶娃娃……在“二次元”的世界里,如此高价格的“定制产品”,已成一些年轻人甚至未成年人争相追逐的对象。

记者调查发现,在年轻人中风靡的“设圈”“绘圈”“娃圈”,“名人效应”“逐利冲动”和“饥饿营销”等套路交织,天价商品吸引了一些人冲动消费、盲目消费甚至借贷消费。

“设圈”买画6个月花掉70万元

为了塑造自己构思的虚拟人物“完美形象”,花大价钱追逐定制人物卡通画、人偶娃娃……混迹“设圈”,已成为部分年轻人的新时尚。

记者了解到,“设”指设定、人物形象设计,简单来说就是根据设定画人物图像等。“‘设圈’的人会将自己想象、创造的虚拟人物当成孩子一样养成,叫作‘养娃’。一些买家还会精心打造‘娃’的角色、性格、世界观。”12岁的动漫爱好者司璇说。

一位“绘圈”爱好者介绍,圈里买家大多是低龄群体,卖家多是绘画师,画作则是类似人物杂志封面的卡通平面图。买家和卖家可以通过米画师、半次元等App进行对接,具体买卖规则以协商结果为准。在“绘圈”,一幅画几百元上千元,而“顶级画师”的画作价格可达数万元。

此外,定制黏土娃娃、棉花娃娃、球形关节人偶等,也备受年轻人追捧。记者在一些社交平台看到,坐拥上百万粉丝的博主不断更新内容介绍“养娃”知识,娃娃素体、眼片、拉环、假发、衣服、鞋子、家具等商品均价格不菲。

追捧之下,巨额消费花样繁多。今年4月,一位13岁女孩以最高7万元的单价在“设圈”买画,6个月内共花费70万元,后被家长要求与卖家撤销交易,此事在网络引发热议。这些高价画,是“不能商用不能传播,只能自己欣赏”的“二次元”画作。此外,由某位“大神”制作的成品娃娃,在某平台起拍价原为1000元,出价的次数高达200多次,最后被拍到50多万元成交,令人咋舌。

能巨额消费的买家毕竟是少数,“顶级画手”们也开始瞄准中低消费能力的买家,推出“巨人车”约稿。

“‘巨人车’相当于‘众筹集资’,就是几十、几百人费用均摊,一起购买,使用权共享。”一位买家介绍,“巨人车”多了,有些画手就要求约稿加钱,比如10人加50%,20人2倍,30人3倍等,最后,一幅画作成交额也可多达数万元。

“造梦”空间正在变味

“‘养娃’入门最开始也就是几百块,但随着各类卖家、博主的助推,价格一再上涨,尤其是那些高级定制的妆容、服饰,不断拉高消费者的心理预期。”16岁的“娃圈”爱好者关关说。

一位不愿具名的爱好者直言,“在圈子久了就会发现,圈子商业化趋势严重,‘造梦’已经成为一件‘奢侈品’。在圈内,最厉害的那些画手和最有钱的一批金主不断推高价格,普通人只能被裹挟着随波逐流。”

在各种“圈”,一些作品的制作水准饱受质疑。

“不管是‘绘圈’还是‘娃圈’,充斥着大量同质化的创作,对作画能力的要求并不高,有的还会用现成的素材拼凑。”创作者何烨说,“‘绘圈’流行清一色的萌妹子大头外加浮夸的装饰,只要堆砌大量可爱的元素,营造超级头包脸的精致小头,再加上可爱呆萌的表情,就可以精准狙击‘金主’。”

一些“大神”级别的画师,其多幅作品内容、风格高度相似。某种风格卖出了好价钱,立马就有别的画师效仿,抄袭行为也层出不穷。

“哄抬价格”也是惯用的营销手段。“只要某一幅作品火了,画师的身价就会急剧上涨。一些画师会利用营销号、水军的宣传炒作,再以‘天价’虚假拍卖,从此跻身‘热门’行列。”一位业界人士说。

有爱好者透露,由于“约稿”“定制”大多没有正规交易合同,定价随意,售后难以保证,纠纷不断。部分画师“恶意拖稿”,甚至偷税漏税也比较普遍。

是否存在诱导未成年人消费

有专家分析,“设圈”定制商品之所以有市场,是因为很多漫画人物、玩偶能满足一些心智尚不成熟、涉世不深的孩子的“心理投射”。他们希望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没能实现的情感、冲动、愿望,“投射”在其他的东西上,并在小众世界里找到有共同爱好的圈内玩家,获得心理满足、炫耀的社交体验。

“艺术品市场充斥着艺术价值难以鉴别、炒作、哄抬价格等乱象。‘绘圈’‘娃圈’受众人群更低龄化,交易规则更随意,交易合法性、是否存在诱导未成年人消费、所得是否依法纳税等问题更值得警惕。”湖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朱国玮说。

中南大学社会学教授李斌指出,“设圈”中的名人效应、商家逐利原则再加上产出不高的“饥饿营销”,在未成年人中营造出“拜金”“奢靡”氛围,让不少还未具有经济能力的年轻人深陷其中。这不能理解为仅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个体交易行为,亟待教育引导年轻人、未成年人擦亮眼睛、理性消费。

朱国玮建议,受年轻人追捧的“二次元”世界,也不是灰色商业交易行为的“法外之地”,同样也应遵循现实交易法则。相关部门应当加强监管,一方面研究此类行为交易的特征,出台规范细则,保障买卖双方的合法权益;另一方面,管理部门也应当对类似商品定价有更多指导和监管,设置未成年人交易金额门槛等。如果发生未成年人大额非理性消费案件,商家应开通投诉渠道并撤销交易或退款。(未成年人受访对象为化名)

团团有话说

设圈交易往往远离大众视线,缺乏平台监管,没有定价机制,加之不少未成年人参与其中,交易安全难以得到保障,交易模式存在严重漏洞,商品价格也容易产生严重失衡。

有着迷上瘾、一掷千金的未成年人,就有焦头烂额、疑惑不解的父母。家长应该平时与孩子多沟通,给孩子的心理世界更多关爱与呵护,才不会等到孩子“剑走偏锋”后才追悔莫及。

爱好者聚在一起,形成垂直小众的圈子,抱团取暖、相互认可,“圈地自萌”无可厚非,参与者开心就好;但如果游走在灰色地带、违法边缘,小圈子就会酿成大危害。圈里圈外并不苛求彼此理解,只需做到相互尊重。但尊重的前提在于,圈内生态合法合规、健康安全。

游戏规则是否合理?是否存在故意设计的上瘾机制、诱导消费的意图?是否存在纳税、版权等方面的漏洞?回答好这些问题,才能为二次元圈层塑造更好的文化生态,为爱好者的安全参与和良性互动保驾护航。

整理者注:本文来自于正面链接。本文反映了迪士尼对其员工残酷的剥削压迫,不仅体现在扮演玩偶的工作人员的过度劳动上,更体现在这些扮演者自身也在所谓迪士尼文化的欺骗下而不能充分认识到自己所受的剥削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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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上海迪士尼,像玲娜贝儿这样的人偶演员是一线员工中工资最高的,月薪6000元左右。
  • 人偶演员近7成是身高1米5左右的女性,但同时,她们要穿的人偶服绝大多数超过15斤。
  • 奥兰多迪士尼的Daisy演小熊时爱把头放在栏杆上,像托腮,常被夸可爱,其实只是因为头太沉。
  • 所有迪士尼的正面角色都不能生气,唯有唐老鸭例外,但哪怕是唐老鸭,生气后也必须原谅你。
  • 大部分演员都不会只扮演一个角色,但上海迪士尼的璐璐说,曾有一位游客在她换角色后,认出了人偶服里的她。后来,她收到了那位游客的手写信:谢谢你治愈我。

面试要跳满100个大字跳·只有唐老鸭有权生气·做了“像人的事”要写检讨

想要扮演玲娜贝儿,2021年社交媒体上最红的“女明星”,上海迪士尼热衷解谜的大尾巴粉狐狸,首先你需要身高1米5。其次,要能在面试中跟着节奏跳满100个大字跳。

迪士尼的演职部门有一本手册,详细记录了每个角色对演员的身高要求——近7成是1米5,最高的是《怪物电力公司》里的苏利文和《美女与野兽》里的野兽,都是1米9;而100个大字跳是为了考验体能——绝大多数人偶服都超过15斤重。

最重要的是热情。面试时要做“奇迹表演”——幻想自己是迪士尼的某个角色,去演绎一个特定场景。Daisy曾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迪士尼乐园演人偶,她说在这里英文不好都不重要,“你的热情满分,其他东西他都不怎么在乎”。“热情”指的是,你要相信神奇、保护神奇,和迪士尼的神奇世界融为一体。

迪士尼的神奇是沉浸式的,非现实的,比如,乐园里的洗手池墙上没有镜子,因为镜子中的“自己”也是现实中的一部分。

乐园里散布着一种叫做“Smellitizer”的装置,能配合不同位置释放相应的气味。玩具总动员区里的小马车,会带着马粪味;加勒比海盗区则有海洋的味道。

上海迪士尼的建园灵感来自总部的1000位幻想工程师——这是创始人华特·迪士尼1952年创立的团队,包含设计师、建筑师、道具师、景观设计等多个工种。打个比方,在造河里的石头时,景观设计师会用水枪喷水冲岩石,直到看上去像久经冲刷过。

不久前的万圣节前夜,因有新冠病毒核酸阳性人员入园,上海迪士尼紧急闭园。当全体游客排队接受核酸检测,晚7点,烟花照常绽放在上空,近百位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藏在城堡的一个侧角,仰头惊叹的同时继续做咽拭子取样,游客们称他们为《超能陆战队》里的“大白”。

作为神奇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人偶的形象要足够“萌”,为上海迪士尼设计人偶服的张雯说,譬如达菲、雪莉玫的衣服就是要“短短肥肥”,从前他们也试过长的,结果显得太成熟,“看起来就少了一点可爱的感觉”。

正式化身角色前,演员们要先接受一周左右的表演培训。上海迪士尼对不同角色都有非常详细的设定,单是拍照的专用姿势,小熊达菲有3个,而唐老鸭有5个——它的脾气太暴躁多变了。

每个角色的签名也有固定的样式,演员必须按样签,不许有任何改动——因为在神奇世界里,米奇只能有一个。

演员们先正常拿笔练,再穿上戏服戴上手套练,练到熟悉为止。一位人偶演员离职后在网上发帖回忆:“有时候一个名没签好,看到小朋友拿到签名后惊呆了的表情真的很难过。”

然而培训归培训,要想不假思索地做出玲娜贝儿摸耳朵(头套的耳朵比演员本人的头顶还高)、狐尼克捂嘴笑(需要捂的部位离演员的脸很远)之类的动作,演员需要在漫长的适应摸索中克服身体本能,养成另一套条件反射。

璐璐在上海迪士尼扮了三年人偶。刚演米奇时,她几次转身时没注意,大耳朵扇到了游客。此后好几天,她总站在休息室的镜子前,琢磨自己的构造。

人偶不可以做和设定时代不符的事,比如要假装不认识手机。当游客在加勒比海盗区开闪光灯拍照,演员要说“不要把你手上那个盒子拿出来对着我闪”。疫情期间有游客没戴口罩,杰克船长就说“你赶紧把脸上的那块布戴好”。

也不可以做特别像人的事。璐璐说,人偶做任何表达都要给一个“实际的东西”,譬如不能说“去吃饭”(因为人偶不会有这类抽象概念),而要说“我去吃一根香蕉”。

然而玲娜贝儿常有像人之举。游客说周边断货了,她会假装打电话催,打完两手一合表示通话结束。游客问她给谁打,她又假模假样踩缝纫机,表示对方是做玩偶的。一次被游客出言不逊后,她气鼓鼓地做出了拔剑的姿势。游客向她比心,她两手接住,小心地塞进了想象中的小挎包。

这类动作接二连三上了微博热搜。璐璐不清楚如今迪士尼会如何处理,但换在她离职前,这个演员八成要去“写作文”,因为这些都太“人”了。

“写作文”是演员们私下的一句黑话,在迪士尼的官方称呼是“Statement”,常用于请假或意外事件的说明。而在上海迪士尼,Statement又多了个入乡随俗的功能——检讨书。当有人偶动作不恰当或与角色设定差距过大,就会收到口头警告,严重时还要写检查。

这项规定常常与另一项规定相冲突——“不能拒绝游客的要求”。因此演员要擅长用符合角色的方式打圆场。常有游客问人偶,你在里面热不热啊?显然是在问演员本人。最好的应对是:摸摸脑袋表示没听懂。

所有迪士尼的正面角色都不能生气,唯有唐老鸭例外,但哪怕是唐老鸭,生气后也必须原谅你。

有游客拿个米奇玩偶给唐老鸭看:“这是迪士尼的大老板,你不是”。唐老鸭听了叉起腰,指着游客跺脚,紧接着就做了个和好的动作,表示“好吧,米奇也是我的好朋友,这样没关系哦”。

Daisy先后扮演过奇奇和蒂蒂,这是一对长得极其相似的花栗鼠兄弟,个性却相反——奇奇聪明,蒂蒂少根筋。刚上岗时她还曾因心急拿混过两兄弟的头套。

一次,Daisy扮成蒂蒂去舞池,DJ放了首美国版“广场舞神曲”,大家动作一致跳了起来,作为现场唯一的中国人,Daisy懵了,边看边跳,还是跟不上拍子。

但好在,蒂蒂的设定就是笨的,深谙“保护神奇”之道的DJ立刻打圆场:蒂蒂你在干嘛?连这个都不会跳。Daisy顺势叉腰,假装生气要走。搭档奇奇也迅速反应,作势要把她拉回来。

迪士尼不断强调,所有角色都是真实存在的,“米奇只有一个”。在花车巡游前半小时,拍照点的人偶还会跟游客告别——“我去换衣服准备巡游啦”。实际上,不同区域常常会有多个米奇同时出现,只是在游客的视野范围内,米奇永远只有一个。

在这里工作久了,Daisy说,所有演职人员一进园区讲话会自动高八度,“情绪随时都非常非常饱满”,说着她就像百老汇戏剧里那样,一句话转三四个腔调,给我们示范了不表演时他们也这么打招呼——“Hey,How are you today?”

在迪士尼,这最初是一份工作,慢慢会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排班早的时候,Daisy五六点就起床了,她要维持非常非常饱满的情绪,每天长达八小时。休息时,她也总是和同事一起玩(她的休息日往往是大部分人的工作日),合影时,大家摆出的拍照姿势,也常常是各自角色的动作,而大家总会在看照片时发现这一点,彼此发出会心的嘲笑。

一些习惯在离职后也保留了下来。为尊重不同地区文化,迪士尼要求员工指东西不能用一根手指,在商品部做售货员的Chloe离职8年了,至今给人指路也用两根手指。

“像我演的小熊,它是有一个大肚子的,所以我扮演的时候会把手放在肚子上。但是我本人又没有大肚子,这个习惯当然也没有办法延续下去。”Daisy说。

不过,有个习惯倒是延续至今——小熊爱拍手,以至她同样离职8年了,人家随便讲句话,她还会情不自禁地鼓掌。

我换了角色·扮成另一个人偶·游客竟穿过人偶服认出了我

璐璐家的床头柜有个抽屉,专门用来放演出时收到的礼物。演了三年半人偶后,这个抽屉也装满了。几次搬家,她一直保留着一张儿童画,是她演米奇时一个小男孩送给她的。男孩说,自己来迪士尼就是为了见米奇,说着递上一幅亲手画的画,上面是自己和米奇手牵手。

Daisy第一次扮小熊出场时,一个30来岁的女人突然冲了上来,抱着她哭,一面拉开袖子,给她看手臂内侧的纹身——是一只小熊。女人说,自己曾有过一段黑暗时光,就是靠小熊朋友们的支持才撑了过去。她边讲边哭,一直让Daisy等一等,喊朋友来给她和人偶们拍照,拍照时又抱着一起哭。

每个角色的受欢迎程度不尽相同。今年国庆,玲娜贝儿一经推出,219元的周边在黄牛那炒到了500甚至上千元,还要配货(买其他产品到一定价格)才能买。而同在达菲家族,小猫杰拉多尼和海龟奥乐米拉的周边常常卖不出去,过季后就成了迪士尼的年会赠品。

但迪士尼对游客,尤其强调“平等”和“不区别对待”——要让任何人在这里都感到快乐。执行起来又有微妙的不同。人偶和小孩子说话时要蹲下,或弯腰到和孩子一样高。但对待残障人士,别做任何特别的事,不要让对方感到自己是不同的人。

这里的小火车有特别宽敞的车厢,能让轮椅开进去;各类表演有地方专门放轮椅;每晚的烟火表演也为残障人士圈起了一块视野很好的位置。

曾有一位男士坐在轮椅上,被家人推着来和Daisy合影。那人全身插管,输着营养液,“是霍金那种程度”。他喉咙上也插着管,连着制氧机,说不出话。家人在一旁对扮成人偶的Daisy说,他真的特别喜欢你啊。

璐璐也有段类似经历。上海乐园开张不久,来互动的游客还不多,她每隔两三天都能见到同一个女孩。女孩每次都给她几颗糖果,抱抱她,说“辛苦了,注意身体”。

璐璐喜欢这样温柔的客人。人偶服里不能讲话,她就呆站着,听女孩讲自己的生活:今天又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要去旅行,好久不能来看你了”。

过了一阵,公司安排她扮成另一个人偶。她又遇到了那个女孩。让她惊讶的是,女孩竟然穿过人偶服,从她尤其卖力的动作和翘脚的姿势中认出了作为演员的她。女孩向一旁的演出助理确认:这是之前那个演员吗?出于工作规定,演出助理无法作答,璐璐也不能回应,她只好努力把动作做得更大了些。后来,她收到了女孩的一封信,上面手写着:很喜欢你,谢谢你治愈了我。信上只提到了璐璐演过的角色,但璐璐相信,“她就是专门写给我的”。

再后来,她们有了约定的信号——一个两根指头比在头上敬礼的动作。花车巡游中遇到,璐璐朝女孩敬个礼,意思是“我记得你”。女孩也向她敬个礼——“我又找到你了。”

这同时违反了迪士尼的两个原则:不能让游客意识到人偶里是人,以及,不允许和游客有特别的互动。

但对于璐璐来说,这是三年半工作中让她倍感温暖的片段。“公司有这样的规定,但我觉得人和人的沟通,还是会有一些情感在里面。”

全身冰袋化成热水·两次被游客举起来·不可逆的伤病

迪士尼的人偶演员近7成是身高1米5左右的女性——这是角色设定要求的。但同时,这些女孩要穿的人偶服绝大多数超过15斤。而一些男演员要穿的,巴斯光年、苏利文的戏服甚至接近30斤。

一次表演时长是15分钟到半小时。人偶服上只有几处通气孔,一旦超时,演员可能呼吸困难。

每年夏天到来前,上海迪士尼会组织演员分批次长跑,第一周要跑几个1公里,第二周3公里......最后测一个5公里,合格后继续上班。

比起一天去五六次拍照点,一次半小时,演员们普遍更喜欢花车巡游。一次花车40分钟左右,尽管更累,但演完两次就能下班了。

高温期最难熬,后台有大量冰贴供演员取用,贴在额头、脖子、手腕等大动脉处。不过,冰贴往往只用于演出后散热,上场时是不许贴的——额头上的冰贴脱落遮住眼睛,就可能触发意外。每年最热的一个月,迪士尼还会给上花车的演员提供冰衣,演员自选冰袋的数量往里塞,一场花车下来,全身的冰都成了热水。

璐璐习惯上场前后“往死里喝水”。一个1.5升的水壶,她每天喝下一瓶到一瓶半,但几乎不用上厕所,表演30分钟流的汗就能让打底衣拧出水来。

但一次,她还是中暑了。那是上海全年温度最高的一天。刚上花车,巡游队伍还没见到游客,她突然眼前发黑,喘不上气,打完手势求救就晕了过去。最终,当天的花车整个取消了。

2019年夏天,上海迪士尼的花车巡游中,小熊雪莉玫的扮演者中暑晕倒了,工作人员搀扶她离场,却没有第一时间为她摘下头套,这一度在网上引发热议。

“我自己也觉得这方面是有一点残忍”,璐璐说,但她理解这也是为了“保护神奇”。“其实,演员也不想摘掉头套被游客看见,会选择坚持到幕后再去做。”

迪士尼会评估每个角色需要演员的颈椎、腰椎等部位承受多少重量,并把参数给到服装团队。人偶每个季度会换新装,为确保衣服重量可承受,还会有试装和带装彩排的环节。

但实际上,即使感到衣服重了点,璐璐说,演员们往往会先忍耐,直到实在坚持不住了才表达。

在奥兰多迪士尼工作的Daisy觉得,这些情况都不太会在美国发生。她和同事们有一点不适就会立刻举手示意。无论表演是否刚刚开始,演出助理都会带他们回后台。

演出助理,又名“饲养员”(这么一个辱没人的说法居然没能引起迪士尼乐园的玩偶扮演者们的不满?——整理者注),时刻跟在人偶身边,保障演员的安全,彼此间有一套手势信号,对应不同的意外:“眼睛看不见了”、“戏服快掉了”、“不喜欢这个客人”(客人对人偶做了不好的事)。你可以理解为演员一旦穿上人偶服就几乎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那套衣服会让里面的人严重缺乏安全感。

穿上人偶服后,视野范围基本不超过90度了,Daisy说那相当于把手做成望远镜的样子放在眼睛上去看,“只能看到一个脑袋”。不同角色的演员向外看的部位不同——奇奇蒂蒂、米妮米奇是通过“眼睛”看,小熊和布鲁托是从嘴巴里看,因此她演小熊时情况更糟糕:为了从嘴里向外看且保持头套不上扬,她要一直微低着头,大部分时间只能看到人的腿。

层层叠叠的戏服让每个动作都变得困难。手很难往上举,双臂抬平往往是极限。转身要整个人转过去,没法像平常只扭上半身。下蹲必须先单膝下跪,如果两条腿一起蹲,很可能摔倒。

扮成小熊后,Daisy的手最多能抬起45度,她形容在里面做动作就像是中世纪的女人在大裙撑里踢腿,裙子外面看不出区别。于是她最常做的动作就是抱着肚子和拍手。她还爱把头放在栏杆上,像托腮,常被夸可爱,其实只是因为头太沉。她演白兔先生时,走路都困难——兔脚鞋大概是Daisy脚的3倍长。好在她的搭档、梦游仙境的爱丽丝由真人扮演,会主动和游客聊天,基本没人会注意到不能说话的Daisy,她只需抱着爱丽丝的胳膊,时不时点头。

璐璐很怕失控感。她清楚记得年三十那天,她原本只是和一位男游客正常拥抱,但突然,他把她整个举起来了。

“我当时特别害怕,有一种你整个人脱离了自己控制范围的感觉,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那种感觉就会特别放大。”当天,她的工作全部取消了,要平复情绪才能返岗。

但没过多久,她又被另一位男游客举了起来。从此再有游客靠近,她就不自觉得很警惕。

2018年7月,在上海迪士尼,小熊雪莉玫正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一位男游客突然跳起,用力拍打她的头,小熊当场捂着后脑被扶了回去。

“这个对她的伤害真的是非常大,回来之后一直在呕吐。”璐璐说。人偶头套的主体是一种比较坚硬的木质材料,还用了少量钢架搭建减震结构,但一旦有极大的外力拍打,冲击会在头套里与硬质材料共振,甚至可能造成演员脑震荡。

从此,短短几分钟的上下班之路成了演出中最危险的环节。上海迪士尼加了新规定:人偶和游客不可以再手牵手下班回家了。

另一种伤害,更持久也更难以避免,是长时间承重运动带给身体的负担——很多演员都有脊椎、膝盖方面的劳损或伤病。

入职半年,在为一场新舞台秀高强度表演一个月后,璐璐发现自己膝盖积水了。最严重时“像被钉子钉了一样疼”,她常常走着路就“唰”一下又跪下去。

迪士尼专门设有运动训练部门,为因工作受伤的演员定期做理疗和康复训练。但一些伤病是不可逆的,即便离职也会伴随终身。如今搬重物久了,璐璐的膝盖就会痛。她跳过10多年的舞,如今一些略激烈的舞蹈,超过10分钟她就无法坚持。

“(人偶演员)做不了很多年的”,璐璐说,“你需要很多的活力、精力、还有体力,要是年纪太大了,或者是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你哪里还会有这些东西?”

比海底捞更幸福的工作·“迪士尼没你这颗螺丝钉不行”·精神领袖是米奇米妮

约访过程中,绝大多数在职和已离职的迪士尼员工都拒绝了我们,理由是清一色的“要保护神奇”。一位离职演员拒绝约访后,把沟通截图发到了网上,配文“永远爱迪士尼,且维护迪士尼,即使不是员工了也要保护神奇。”即便是答应和我们聊聊的璐璐也拒绝了不少问题,电话里她反复说,希望看到的粉丝不要对乐园失望,还是想要能“保护神奇”。Daisy和我们讲得最多,但在确认稿件时,她指出,迪士尼规定演员不可以自称演了谁,而要说“作为xx的朋友”。

Daisy和璐璐都告诉我们,无论入职时是否热爱迪士尼,绝大多数从这里走出的人都会发自内心成为它的忠实拥趸。在迪士尼工作的半年里,Daisy几乎没听过有人抱怨自己的工作,“员工的幸福感特别特别高”。

这种拥护与收入无关。在上海迪士尼,像玲娜贝儿这样的人偶演员是一线员工中工资最高的,2018年璐璐入职时工资是5300元,三年来只涨了700多元,并且这是定薪,和工作量无关。

不过,演员们都会提到,迪士尼的福利很不错。上海迪士尼每天一顿免费工作餐,能住月租仅270元的四人间宿舍,中秋节发达菲形状的月饼,端午有印了米奇头的水晶粽。今天天热放一箱冰激凌,进来一个演员就给一个吃,明天发小果干,后天又发热狗,“然后你就会觉得(在这里工作)很快乐很好”,Daisy说。

璐璐的演员同事中,上海人占了近六成,其余大多来自江苏县城,不少是中专学历,“大概一半人没办法找到更好的工作”。一位女同事的上一份工作是在海底捞做服务员,入职一段时间后,那人对璐璐感慨:从前我觉得海底捞是最好的,现在我觉得迪士尼这个工作才是最好的。

Daisy在奥兰多的同事也多是小镇青年,高中毕业。但在蓝领工资并不亚于白领的美国,支撑他们的更多是发自内心的热爱。Daisy说迪士尼就像个教派——它把自己变成了美国文化的一部分,变成一种信仰并在全世界拥有无数信众,而精神领袖就是米奇和米妮。

在上海迪士尼,所有一线演职人员,包括清洁工都叫“快乐主人”。经过培训的清洁工都会帮游客找角度拍照,还会用拖把蘸水教小孩子画米奇的头像。Daisy记得企业文化培训课上,经理对几个新入职的清洁工说:你知道吗,我们迪士尼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靠你,你这个螺丝一旦不行,我们这个机器就毁了,所以你真的是特别重要。

而在上岗后,她看到身边几乎每个工作人员,也都为这个神奇世界做了尽职尽责的螺丝钉,甚至更多。曾有同事捡到一部手机,怕失主着急,一路跑去失物招领处。在迪士尼,工作人员是不可以跑的,怕小孩子学样时出意外。但迪士尼为这件事破了例,还将他评为“每月之星”。

奥兰多迪士尼规定,只要游客不主动出园,哪怕过了闭园时间,工作人员也要等待。每晚9点烟火表演,但常有游客逛到凌晨1点,小商店的售货员们就陪在那儿边等边收拾。他们收拾时爱唱歌,一个人起了头,其他人全都跟着唱,唱迪士尼歌曲也唱那种“美国人都会哼两句”的流行歌。离职8年后,Daisy还记得小商店里每晚的大合唱,电话里她情绪高亢地对我们讲:“就跟歌舞剧还有那些迪士尼电影一样。”

离职后,Daisy开了一家宠物美容店,璐璐入职了一家玩具公司。她们都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守护神奇。

璐璐回忆起,今年上海迪士尼换了新烟花,在面向游客的前一天办了员工专场,那天灰姑娘城堡前的烟花,只为一群创造神奇的人绽放。

  •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整理者注:本文来源于互联网。或许该留学生的做法并不科学,但此事与女权不可能没有关系,女权主义所反对的是父权,而来自家长的,对子女的压迫正是父权。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本文对事件的梳理可参考,但观点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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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周,一则“23岁中国女留学生嫌生活费少,发帖辱骂父亲”的聊天记录在网上爆火,让人大呼离谱。因其当事人本身比较有话题度的标签,消息迅速登上各大平台热搜。

相较于同时期的明星大瓜们,这几张聊天记录没有那么劲爆惹眼。但让这出闹剧野蛮发展、发酵至今的缘由,是以贴标签为“基本功”的社会舆论战。在围绕这一对父女的论战中,“女权”“留学生”等字眼被广泛使用,这些本合理积极的词汇被再度污名化。

##1.初始

事情的起因是几张父女对话的截图,两人因为生活费的问题发生了争执。

可以看到,聊天记录中的女儿在西班牙留学,每月生活费超过一万元。

而正当她花四十多欧买生活用品,并抱怨吃饭营养不均衡时,父亲的晚饭只有白粥咸菜。

令人愤怒的是,女儿在争吵后将聊天记录发到了微信群里,并附上对亲生父亲的辱骂言论:

“用了50欧元就跟我大清早吵架,恶心的***。”

“老家伙,养不起本仙女当年就别生啊。”

这些言论以及其中包含的戾气让大部分人无法理解,愤怒至极。网友们一边倒地发出了批评事件中女儿、心疼父亲的评论。有人说:生这么个玩意儿不如生块叉烧。有人说:新型啃老,正在蔓延。有人说,终于见识“富养”女儿有多可怕。

一周后,在与记者的交谈中,女儿又表示“一切都是误会”,并发文说明“与父亲已经和解”。她说,当天会刷信用卡是因为父亲打的一万元生活费还没有到账,而父亲误以为她还想再要一万元。她也表示,平时一万元的生活费绰绰有余,很后悔做出辱骂父亲的事情。

至此,该事件只是一名父亲和叛逆女儿的家庭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但随着各路网友的深入挖掘,这对父女被贴上了各种标签,魔幻剧情被进一步传播开来,令人大受震撼。

2发酵

网友挖出的父亲的身份是事情进一步发酵的重要原因。

这位父亲出生于农村,家境贫寒但奋发上进。1988年,他考上了北京大学,成为那个时代的高级知识分子。毕业后,他前往广州打拼,从事金融媒体相关工作至今。根据女儿后来的“爆料”,他如今也是某头部金融媒体的编辑。

北大毕业、媒体从业多年,这位父亲拥有比同时期大部分人都要优秀的文化水平、知识经验、社会阅历等,却教育出了如此疯狂的女儿。

说她疯狂,是因为女儿的另一幅面目逐渐浮现,远超大家的想象。

此前流传的聊天记录远远不是她第一次辱骂父母。据爆料和媒体调查,这个女生以“魔法猪”的名号为网友熟知,这几年一直在网络上疯狂辱骂父母。

她把父母二人p成大字报,称不愿供自己读书,甚至在网络上出卖自己的隐私照片来让对方也来参与对她父母的辱骂。更过分的是,去年十月份,她在贴吧贴出自己父母的各项个人信息,要求网友对他们进行网暴。

而在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的日常内容,也基本上都是不堪入目的软色情。

更加离谱的是,她竟然就是去年流传很广的那个“青岛一入境留学生拒绝隔离跳窗逃跑”事件的主人公。2020年3月,她从外国入境,为了逃避14天的隔离政策,直接跳车企图逃离,被医护人员狂奔追回。被强制隔离后,她还认为是中国政府针对她,可谓无知无畏无德,毫无责任心。

从跳窗到辱亲,“魔法猪”的一系列故事有些魔幻现实主义。而她,究竟为何如此?围绕这个问题,舆论场上的论战才真正开始,这是一场标签到处飞的唇舌战。

##3.舆论场

是什么让这个女孩做出如此行为?人们开始关注到故事的另一主人公——女孩父亲的教育方式上。毫无疑问,教育方式、家庭环境在每个人的成长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在挪威TALK《说说那个辱骂父亲的女留学生》一文中提到,该女留学被全网骂是毋庸置疑的,但也要关注这段畸形亲子关系的另外一面。

这位父亲也承认曾经刚愎自用和暴烈的脾气伤害了女儿,小时候经常打骂,逼女儿学习,稍有不如意就容易暴脾气上来。再加上离异后对孩子陪伴缺失,才导致女儿走上这条道路。

根据女儿自己的说法,父亲曾经多次干预自己的学业选择,还曾“用暴力手段杀死”自己的宠物,在公众场合推倒自己。

回顾其成长道路与现状,我们很难说出来谁是错误的源头。在源头之争上,几个标签让舆论场上的正常辩论愈发混沌。

第一个标签,是“女权”。

最初的热度过后,我发现微博、豆瓣、知乎等平台的大家对此事的讨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父亲”和“女儿”的属性,而去关注两人“男性”和“女性”的属性,强行把家庭伦理问题改成两性关系甚至男女对立问题。

在豆瓣一条曝光度很高的帖子里,我看到了“女性厌父”的相关内容。在一些跟评者的言语中,这个女孩是一个“被父权逼疯的女性”;“她的厌父行为,是女权的体现”。

这是典型的胡乱套用性别矛盾解释问题,这事儿跟女权没啥关系。这个女孩为了让父母被“网暴”,不惜出卖身体,用隐私照片来交换网友的操作,这是哪门子女权,这连人权都不算啊。

但是,正是这样的标签让话题得到广泛关注。也正因此,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不去了解事情始末,盲目地将其与女权建立关系,污名化就是这么产生的。但凡批评一下事件女主就是“父权的走狗”,但凡讨论父亲本身也有问题就是“无脑女拳”,何其悲哀。

另外一个,是“留学生”。

当下,有越来越多的家庭有能力送子女出国读书,留学生也越来越多,其中自然鱼龙混杂。

这几年,对留学生的报道有超过一半都是负面的,有关留学生的争论也越来越多。不谈是不是媒体正在进行议程设置而有意为之,但在印象的更新中,“留学生”越发与“富二代”“崇洋媚外”“巨婴”等刻板印象联系起来已经成为事实。

这些由部分个体推导出来的标签,正在使留学生整个群体被污名化,一些有志于出国深造或留学归来的人总是受到无由的压力。这就是标签的力量。

标签化,本来是指人们为了说明一件事物,将某人或某物定型化或者归入某一类,以共同认知的概念概括该事物,以便于人们快速的对事物的理解。它的起源,是祖先由于书写工具的不便,需咬文嚼字而减少刻字的体力,又因为文人的微言大义的矫情而保留下来的习惯。

但是,在互联网时代,标签化的传播力被无限放大。将简单了解到的人、事,刻板分类,固化判断:

“交通事故,原来是’女司机’啊”;

“你是北京人,家里一定好几套房吧”;

“学艺术的,文化课肯定跟不上吧”。

标签化思维下,人们轻率地根据个体的群体身份下定论,很容易使认知与现实出现偏差,也很容易树立敌意,伤害到对象群体。

环顾周围的舆论环境,标签化思维无孔不入。作为大学生,我们应当做的,是尊重每一个个体,不要因为一些个例就将整个群体都贴上标签,不要因刻板印象而将负面形象施加给任何一人,不要让屁股决定脑子;也应该以撕下各种恶意标签为己任,平息无由的舆论战争。这也便是,少年智则国智。

参考资料: 

挪威TALK《说说那个辱骂父亲的女留学生》

猫哥《辱骂父亲的女留学生,北大毕业的传媒精英》

搜狐新闻《辱骂生父的女留学生,全网都在骂》

整理者注:本文来源于彭帅个人微博,原文已遭删除。尽管消息的真实性仍未确认,但中国政府高层如今在微博、豆瓣等平台的大规模消息封锁足以证明他们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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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说不清楚,说了也没有用,但还是想说出来,我是多么的虚伪不堪,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女孩,很坏很坏的女孩,大概两三年前张高丽副总理你退休了,找天津网球中心的刘大夫再联系到我,约我打球,在北京的康铭大厦,上午打完球,你和妻子康洁一起带我去了你们家,然后把我带进你家的房间,和十多年前在天津时一样,要和我发生性关系,那天下午我很怕,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在外帮守着,因为谁都不可能相信老婆会愿意,七年前我们发生过一次性关系,然后你升常委去北京就再没联系过我,为何还要回来找我,带我去你家逼我和你发生关系?是我没有证据,也根本不可能留下证据,后来你一直否认,可确是你先喜欢的我,否则我也不可能接触得到你。

那天下午我原本没有同意,一直哭,晚饭是和你还有康洁阿姨一起吃的,你说宇宙很大很大,地球就是宇宙的一粒沙,我们人类连一粒沙都没有,还说了很多很多,就是让我放下思想包袱,晚饭后我也并不愿意,你说恨我,又说你这七年从未忘记过我,会对我好等等......我又怕又慌带着七年前对你的情感同意了......是的就是我们发生性关系了。感情这东西很复杂,说不清,从那日后我再次打开了对你的爱,后来与你相处的日子里,单从你人相处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我们从近代历史聊到远古时代,你同我讲万物的知识,再谈到经济哲学,聊不完的话题,一起下棋、唱歌、打乒乓球、桌球,包括网球,我们永远可以打得不亦乐乎,性格是那么的合得来,好像一切都很搭。

自小离家早,内心极度缺爱,面对发生这一切,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个好女孩,我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经历这一劫,你同我说你爱我,很爱很爱,来生希望在你二十岁我十八岁时,我们就遇见,你说你很孤独,一个人很可怜,我们有聊不完的天,讲不完的话,你说你这个位置没有办法离婚,如果你在山东时认识,还可以离婚,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我想过默默无闻就这样陪着你,开始还好,可是日子久了慢慢的变了,太多的不公与侮辱,每次你让我去,背着你妻子对我说过多少难听侮辱的话,各种冷嘲热讽,我说喜欢吃鸭舌,康洁阿姨会冲着我说,真恶心;冬天北京雾霾我说有时候空气不太好,康洁阿姨会对我说,那是你们教区,我们这儿没感觉,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说了很多很多,你在时候他不这样说,好像和我们一样,两个人相处时是一个样,有旁人时你对我又是一个样。

我同你说过,这些话听多心里特别难受委屈,从认识你第一天到现在没用过你一分钱,更没通过你谋取过任何利益或者好处,可名分这东西真重要,这一切我活该,自取其辱,从头到尾你都是一直让我保密和你的一切关系,更不可以告诉我妈和你有男女关系,因为每次都是她送我去西什库教堂那儿,然后换你家的车才能进院里,她一直以为我是去打麻将打牌,去你家玩,我们在彼此的生活中都是真实生活中的一个透明人,你的妻子好像甄环传的皇后一样,而我无法形容自己多么的不堪,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自己还是一个人吗?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行尸走肉,装,每一天都在装,哪个我才是真的我?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可又没有勇气去死,我好想可以活的简单点。

可事与愿违,30号那天晚上争议很大,你说2号下午再去你们家我们慢慢谈,今天中午打电话来说有事再联系,推讬一切,借口说改天再联系......,就这样和七年前一样‘消失了’,玩玩想不要就不要了,你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易,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和钱、权力没有任何关系,可这三年的感情我无处安放,难以面对,你总怕我带什么录音器,留下证据什么的。

是的,除我以外我没留下证据证明,没有录音、没有录像、只有被扭曲的我的真实经历,我知道对于您位高权重的张高丽副总理来说,你说过你不怕,但即使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我,也会说出和你的事实,以你的智商谋略,你一定否认或者可以反扣给我,你可以如此玩世不恭,你总说希望你母亲在天可以保佑你,我是一个坏女孩不配为人母,你为人父也有儿有女,我问过你就算是你的养女你会逼她这么做吗?你今生做得这一切日后心安理得的去面对你的母亲吗?我们都很道貌岸然......。

整理者注:本文来自于互联网。在资本主义时代,无产者的工资高低,无非是把自己卖得价钱高低,而实际上无产者是除了自己的肉身外一无所有的。资本家欺骗无产者透支自己的生命,以换取所谓“高薪”的行为是可恶的,但无产者如果心甘情愿地做这件事,也基本上已经是工贼了。本文的主人公事实上就相当于这种工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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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掀起上衣,露出腹部大约20厘米长的手术疤痕,形似一条大蜈蚣。「这可比纹身酷多了。」他笑笑自嘲说。

今年夏季,某一线城市大厂职员、80后周明在体检中发现罹患肝癌。他在手术切掉近四分之一的肝后,选择只请几天事假,拖着未愈合刀口继续上班,没告诉公司任何人。

据世卫组织公布的最新全球癌症数据,2020年全球新发癌症病例1929万例,其中中国新发癌症457万人,占全球23.7%,中国2020年癌症死亡人数突破300万,这几个数据均为世界第一。

在中国互联网头部企业(以下简称大厂)中,像周明这样拼的中年人并非个例,虽然工作压力大、节奏快、加班熬夜频繁,但大厂不菲的薪酬和完善的福利及保险等也令他们对工作充满激情,即使患了癌症也不想放弃工作。

大厂节奏:经常熬夜到凌晨四点术后三个月,周明工作如常,每天日程排满,好在工作大多数网上完成,也不需外出耗费体力,每天还能坚持散步和室内健身。如果单从身体状态上判断,看不出他是一个切掉部分肝的癌症患者。表面上,他与办公楼内挂着工牌的其他员工没什么区别,未见消瘦、也没精神萎靡,只是腹部手术刀口有时会隐隐作痛。

肿瘤3cm*4cm,切掉了拳头大的肝,由于发现早,肿瘤包膜完整,不用做化疗。近期周明会再做术后复查,包括增强CT、甲胎蛋白等,虽然医生说五年生存率很高,但他知道肝脏「这块地」已被污染,这里就是「定时炸弹」。

周明也想不通为什么撞「狗屎运」,自己不抽烟不喝酒,平时饮食清淡、荤素搭配,坚持运动,家族中也没人患癌,自己怎么就患上了肝癌呢?

周明习惯熬夜,另外有「小三阳」,尽管多年来体检肝功都正常。有时为了写汇报邮件、整理报熬夜,要耗到凌晨四点才睡。

70后大厂资深员工芳芳,在今年初体检时发现自己的肺里有两个磨玻璃结节,去多家三甲医院看,都诊断为恶性肿瘤,4月手术切除左肺下叶。

芳芳称自己平时性子比较急,工作中风风火火,一开会能讲二三个小时,不知疲倦,为完成海量工作也常熬夜,基本上没在半夜12点前睡过,有时熬一个通宵。

今年已过不惑之年的杨智,数年前曾在国内某顶尖互联网硬件大厂工作,从事手机系统研发。据他同学描述,杨智在学生时代,不但在学习上争强好胜,在体育锻炼方面也有股子狠劲儿,「当时他身体强壮到几乎是特种兵的素质。冬天洗冷水澡。夏天自带装备、给养徒步上百里爬长城回来后,第二天照常上课」。

由于素质突出,杨智毕业后顺利地被这家大厂录取,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生活,「几乎不怎么睡觉」。在超负荷的研发中,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腮腺开始疼痛。到医院检查后得知是患了腮腺癌,随后进行了手术切除。

杨智认为患癌与当时自己的心态有关,「想趁年轻努力搏一把,没想到透支了自己的健康」。

周明、芳芳和杨智也曾向医生询问为什么患上癌症,医生告诉他们,癌症原因比较复杂,存在多方面的因素,但不良作息尤其是长期熬夜会对健康带来伤害。2007年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首次将熬夜(涉及昼夜节律打乱的轮班工作),归为了2A类致癌因素。

浙江省肿瘤医院妇瘤外科主治医师丁超告诉「偶尔治愈」,熬夜会增加致癌风险,一些长期值夜班的职业患癌几率更高,比如护士患乳腺癌的风险就大。熬夜会影响褪黑素的分泌,而褪黑素能抑制肿瘤的产生,长期夜间不睡觉还会损害人体免疫系统,影响细胞分裂、脱氧核糖核酸(DNA)修复。

周明是乙肝小三阳,这也是风险因素。据世卫组织官网资料,乙型肝炎和丙型肝炎病毒以及某些类型的HPV分别会增加患肝癌和宫颈癌的风险。

硬扛癌痛,不想与公司两败俱伤

周明回忆,当被确诊是癌症时,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不过一分钟后周明立马做出几项决定:一按医生意见马上手术,二向公司隐瞒消息,只请几天事假,三不告知大多数亲友。回家他跟妻子摊牌:你要离婚我没意见,不拖累你。痛哭后,妻子选择与他共同面对命运。

「休几个月病假,重回公司,原来岗位就没了,新岗位很大可能并不合适,在上级和HR、同事眼中等于宣告你不行了,逐渐边缘化,直至解除劳动合同。」周明硬扛癌症未耽误工作,也因不需住院,他也能忍住刀口疼痛不适。

周明不想因患癌失去工作,他需要这个年薪几十万的工作养家、还房贷,大公司也提供了完善福利和保险,尤其重疾险,让他十几万的手术费下来只自担了几千元。而如果离开了大厂,他不会再有这些保障,癌症患者也不能再买重疾险。

周明说,之所以他能在瞬间做出这样一个理性的决定,与他认识的另一位某头部大厂员工有关。

2015年,该大厂职员检查出甲状腺癌,经治疗后返回公司,却遭遇工作调整、被边缘化、被迫离职,最终该职员在公司内网发文维权,并向同事群发邮件,引发公司高层重视,虽然他最终获得一笔补偿金,但也带着被抛弃的伤痛离职。

此事未扩散至媒体端,但在业内广为传播,这让周明对互联网大厂内的行事逻辑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开始心有余悸。

其实患病员工与公司公开互撕的事屡见不鲜,周明不愿陷入与公司公开撕裂、维权甚至诉讼,「多年来公司对我不错,不想两败俱伤,维权更会严重伤害感情和影响病情」。

2019年11月,一名网易游戏策划的老员工「你的游戏我的心」公开发文揭露,在网易工作5年,被查出患扩张型心肌病,吃药只能缓减症状,唯一解救办法是心脏移植。他称患病后公司用各种手段逼其离职,没给补偿,甚至被保安驱逐出公司。

此事有多家媒体报道。网易两次发公告致歉,并表示双方已达成和解并处分4名涉事主管和1名员工、落实基层员工关怀政策等。患病员工也表示与网易达成和解:网易会全力协助他的治疗。

不到迫不得已,员工不愿陷入纠纷,也有患癌的大厂员工悄然离去,公司内没有几个人知道原因。

患癌后,杨智没想着怎么再跟公司提更多条件,「虽然当时上司表示挽留,但不想再拼命了,我承认已经㞞了」。他用最快的速度与公司协商离职,只拿了一笔公司通过商业保险赔付的经济补偿,数额不太满意,但可以去安心治疗了。

幸运的是,后来经治疗杨智癌症康复,多年未复发,他也进入外企工作,外企加班少、压力小,收入和福利与互联网大厂也差不多,「只是职业的天花板很低,他们不会把重要的岗位交给本土员工」。

10月中旬,芳芳每天坚持走路锻炼。切除左肺下叶后,芳芳曾有两个月说不了话,医生说是手术碰到神经导致,术后肺部还漏过气,现在她呼吸要比正常人粗,走楼梯有点压力,但坚持每天步行锻炼,她也恢复到以前滔滔不绝说话的状态。

芳芳是闲不住的人,患癌歇了大半年,是她大学毕业后最长的休息,体会到另一种没工作压力、没绩效考核的生活状态。

现在芳芳最大的改变就是心态,「人的命只有一条,健康是1,其它的所有都是0,没有健康的身体,别的都没有意义。」

而周明也对未来看得更开,他觉得与生死相比,很多事不重要了。他喜爱的东西,以前不舍得买,现在毫不犹豫下单。

不要谈癌色变,早期癌症术后可正常工作

很多人忌讳癌症,多位曾患癌的大厂员工拒绝了向「偶尔治愈」谈起此事,一位曾患过乳腺癌的大厂员工说,同事流动很大,患病与别人无关,没必要告诉别人,也不光彩。

周明也不愿被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他对自己体格有自信,没基础病,只有肝是个短板,术后恢复起来很快,最近一次考核他还因绩效很好获得公司表彰。

杨智离开大厂后曾在几家外企工作,外企人事部门并不关注他是否患过大病,只看重他的工作能力和履历,当然他也很小心,患癌只有少数亲友才知道。

9个月病假即将过去,芳芳考虑返回职场,她觉得40多岁距离退休还早,她自己也一直在做心理建设,重回高强度、压力大的岗位,是个挑战。至于回公司的工作,还要跟公司和上级沟通。

周明和芳芳表示,大众对癌症有很多误解,一听谁得了癌症好像就是绝症,其实个体差别极大。每种癌症、每个患者千差万别。医生告诉他们,很多早期癌症患者是可能治好的,能活到他本来的寿命。

很多人谈癌色变,浙江省肿瘤医院妇瘤外科主治医师丁超就在门诊遇到过一个不到30岁女士开请假条,她患良性卵巢肿瘤,但要求丁超把病往轻了写,尤其要回避肿瘤这个词。

丁超常在网上做肿瘤知识科普,不少人常问患癌后能否回归职场。他告诉「偶尔治愈」,其实早期癌症患者只要治疗结束,达到临床治愈,都可以参加工作。当然治疗结束后,短期内还是要注意休息。除非是切除器官后身体功能损伤比较大、肿瘤恶性程度较高、或需放化疗导致副作用太大、身体反应强烈无法工作。

丁超接触不少癌症患者都渴望重返职场,随着医学技术进步,医生不仅要治病,还要注意保存患者功能,提高其生存质量,让他们出院后更好回归社会。

不同癌症活跃程度不一样,有些癌症长得很快,有的却很惰性,丁超认为随着靶向治疗、免疫治疗技术进步,各种更厉害的抗癌药不断发明出来,癌症会变得像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一样,不能根治但可以长期生存,人们要学会「与癌共舞」。

癌症确实正在逐渐成为慢性病,2018年的《全球癌症报告》曾公布数据,仅仅在2017年,美国就有170万人被确诊为癌症患者,美国已有1500万癌症幸存者,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癌症的生存率一直在不断升高,到2040年,估计幸存者人数将达到2600万人,其中有73%的患者将超过65岁,意味着很多人即使罹患癌症,依旧可以活到老年。

丁超提及了大众对癌症的恐惧和歧视性看法,而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副教授涂炯也关注到癌症被污名化的现状。

涂炯表示,要在整个社会层面让癌症去污名化,很多癌症可以带病生存很长时间,尤其雇主要在制度层面考虑,给予患癌员工更多的支持和保护,随着社会老龄化加深和癌症发病率增高,每个人都面临着患上癌症或其他大病的危险,整个社会层面理应对患者更加包容,从制度上去保障他们患病后重返职场的权利。很多癌症相当于慢性病,不应把带病生存者排除在劳动力市场之外。

涂炯认为,工作能让癌症幸存者感受到自身的社会价值,减少他们在群体中被异化、被隔绝的感觉。而反过来,这又影响到他们治疗、康复的效果。

年龄比癌症更让人焦虑周明告诉「偶尔治愈」,他硬扛癌症上班也是因为焦虑,互联网行业竞争压力大,每个人都不敢懈怠,自己驱动自己拼命,「我对癌症的焦虑没有对年龄的焦虑大,毕竟我得癌症不会马上死,但中年失业却跟死了一样。」长江后浪推前浪,周明也感受到来自年轻人的竞争,从业者都会老,但互联网公司永远年轻。

虽然从没有互联网公司公开宣称要淘汰35岁员工,但业内一直在流传,一些互联网内部政策也对35岁以上员工不友好。尽管这并不合理而且涉嫌违反劳动法,但70、80后员工已感知了森森寒意。

互联网变化越来越快,周明感到难以准确把握用户口味,经常判断不准。当然,年轻同事有很多创新,但也经常犯低级失误。年轻人也焦虑,但与老员工焦虑的方向不同。

互联网大公司意味着什么?高薪、优厚的福利、大企业光环、光鲜履历等等,另一面则是996、末位淘汰、激烈竞争和没有尽头的加班。

「25岁,工作一年,某大厂日常加班10-10-6,体检后已有:1.过敏性鼻炎(公司空气太……),2.前列腺钙化灶(久坐憋尿),3.甲状腺良性肿瘤(作息不规律,吃得不健康)。」这是今年1月一条在「脉脉职言」中的热门帖子,下面最热的评论说「你这个在互联网算健康身体」。

7月的另一条职言帖子说:「得了恶性肿瘤怎么办?以后不能太劳累,还能不能在互联网混?」在职言帖子中,很多互联网员工吐槽着压力大、精神状态不好、身体亚健康、焦虑以及患病,但同时又羡慕着其他互联网公司的福利、其他职位的高薪。

「你看,在大厂,年轻人连得癌症都跟中年人抢,中年人还没能抢过年轻人。」周明自嘲说,「只有拿到丰厚的优秀员工年终奖,才会觉得豁出命的工作有意义。」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周明、芳芳、杨智均为化名。)

参考文献 [1]中国新闻网,国际癌症研究机构:2020年全球新增1930万癌症患者 [2]WHO,https://www.who.int/news-room/fact-sheets/detail/cancer [3]IARC,https://monographs.iarc.who.int/agents-classified-by-the-iarc/ [4]钱江晚报,网易前员工控诉公司暴力裁员 [5]丁香园,2018全球癌症数据报告